李進纔不管，往床上重重一躺，床吱啞一聲，他**道：“好舒暢！傳聞俠客行神功要不認字的人才氣練，陳遠，你如何看？”

華山門規，年關大比，丙、乙、甲三組弟子先掉隊行。

李進跑東屋端了一盆熱水，又返來坐下，把腳放進水裡，**道：“爽！有能夠是前輩先創的神功，再認的字呢？”

陳遠深思，繞著顏歌和鬆樹不斷轉圈，她倚著樹，手中晃著枚翠綠鬆針，笑吟吟地瞧著。

很久，陳遠自言自語了一句，練氣結束，倒頭便睡。

顏歌運氣一拍，樹乾顫抖，震的鬆針簌簌落了好一會，道：“不錯，接下來是閱儘塵凡百態，以證陰陽，鍛吾心，使枝繁葉茂。”

陳遠慚道：“是，我昔日高傲了。”

李進將劍牌掛在腰間，揚神情道：“真是不錯，看本公子拿個第一來！”忽地見陳遠腰間掛著一碧綠劍鞘，不由奇道：“你何時換的劍，我怎不知？”

李進摸摸後腦，沮喪道：“不熟諳，不能練。”

陳遠笑笑，拿起一本書放入櫃中，道：“我都熟諳。”

李進抱著空箱，路上幾乎跌了一跤，返來後掐著陳遠，惡狠狠地問：“你小子又不考狀元，看那麼多書乾嗎？”

她點點頭，徐行行至一株筆挺鬆木前，拍著樹乾歎道：“練武實如種樹。”

待到落日落下不見，二人纔回過神來，顏歌歎道：“好美，可惜不能悠長。”陳遠笑道：“萬事焉能責備，有此一睹，已幸平生。”

陳遠興之所至，直練了約半個時候，顏歌俏立岸邊，一向笑吟吟地瞧著他，悄悄鼓掌道：“雖未見我，已見我劍。鏡湖悟道，不錯不錯！”

她點頭道：“到時你自知，現在還不到時候。”不待陳遠詰問，又道：“這便是高超武學的潛移默化之功了，看你還說不說甚麼先人經地入天了。須知早一天學，便有早一天的好處。”

陳遠飯畢回屋，將櫃中書全取了出來，裝了兩大箱，叫上李進，抱到萬卷樓還了，又借了一箱，背了返來。

兩人繞湖又談了好久，多是顏歌輕語，陳遠聆聽，待到傍晚，日暮西山，火燒朝霞，映的半天紅，殘月東昇，銀冷星雲，托的蒼穹遠，兩種色采，一近一遠，在中天交彙溶成一種奇特的蒼青色。這日月並行的奇景，二人一時瞧的癡了。

花帶北麵早搭了一座三尺木台，台上北邊一座蘆蓬，內裡放了幾排紅木桌太師椅，正中兩張椅子上，一張空著，一張坐著一名女俠，隱有豪氣，不失溫婉，觀之可親，恰是世人師母：華山女俠丁貝，身後一張椅子上，青色衣青色劍，神采淡淡，恰是顏歌，左邊上一名青年，超脫不凡，麵有傲氣，右邊上一名紅衣女子，麵龐精美，大氣非常，兩側坐著七八名中年人，俱是門中常日執事，大多三四十，交頭接耳。另桌上擺著三個紅布箱子，各寫著甲乙丙三個大字。

陳遠邊轉邊自語：“……諸果溶一？不對不對，算不上真正的更進一步……”

收回沉水劍，陳遠掠登陸，笑道：“多謝小師姐操心，如此使劍，實是暢快，當浮一明白！”

陳遠無法，放下書，問：“傳聞易筋經是梵文寫的，給你一本，你熟諳麼，能練麼？”

陳遠奇道：“明日已是大比，另有甚麼喪事？”

顏歌站起家來，輕拍著細弱的樹乾道：“越高超的武功，紮的根便越深一點。接下來便是以這根底會儘天下武功，當生之以動，壯吾神，以成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