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空空曠曠的地下洞窟,極高極大,火線數十丈外,竟是一片岩漿湖,紅十足的,翻滾不休,內裡不時有一個個岩漿泡泡升騰炸裂開來,骨骨嘟嘟,嗶啵有聲,迸出熾熱熔漿,無儘火光,照亮了全部洞窟,岸邊零漫衍了十數間石屋,錯落有致,彷彿依某種法理而布,當中一座尤其大上一些。
雖明知四下裡無人,謝煙濤仍發揮輕功在四周迅轉了一遭,返來後道:“積年玄月十五奪寶會後,前十名可各帶一人,前去崑崙山深處,采摘火棗。這棗冰核炎肉,皮鮮若血,水火均平,想必是長在在個陰陽交彙的上好寶地,白日裡比武時,平兄想必亦知,小弟那天姥刀法中有一招由月轉日,陰極陽生的短長招數,喚做‘半壁海日’,礙於境地,小弟使得非常不得法,故此想著到那寶地瞧上一瞧,感其氣機,或許會有所助益。”
“不急不急,”謝煙濤笑道:“江載那事原是這個原因,他平空損了這麼大一筆銀子,想必煩惱的緊。”
平荒道:“以你我友情,有何當不當講?謝兄直言無妨。”
這感喟聲嬌柔委宛,動聽之極,隻無人聽,很快消逝在了冷風中……
天氣剛亮,謝煙濤便前來拜見,平荒迎出,二人一笑泯恩仇,把臂而談,訂交與遊,驚掉一地眸子,數白天這場“不打不瞭解”之事便傳為嘉話,世人獎飾不已,俱讚歎二人氣度泛博,氣度恢宏,至於夏雫,不過一蠻邦夷人,又算得甚麼?
當時明月巡天,白雪蓋地,高低幾近一色,渾然瑰麗,世人偶然賞景,各展輕功,踏雪而行,轉折奔出近百裡,至一山穀,忽湧出數十位天心盟星衣弟子,相互監督,將二十七人一一查過,方揮手放行,至穀中深處,懸壁當道,眼看無路,搶先三人拔開草叢,合力揭開一塊大青石板,暴露一個黑漆漆的洞窟來,世人魚貫而入,舉了火把,一起蜿蜒向下,兩旁不時有盟中弟子躍出,喝問口令,也不知行了多久,更不知多深,隻覺四下裡垂垂酷熱起來,以諸人起碼天賦功力,很多人額頭見汗,既而竟濕透重衣,正覺熬不住時,轉過一角,麵前一亮,豁然開暢,搶出一看,讚歎不已。
“這倒不消,還是兩成罷!”謝煙濤擺了擺手,又道:“小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講……”
二人又說了幾句,各自散了。唯餘冷風淒淒,動搖枯枝,瑟瑟抖,像一隻隻慘白的手掌,倔強桀驁,伸向茫茫星空。不平抗爭,似是欲要將蒼穹戳破幾個洞穴,豈不知隻是徒費工夫罷了,上天底子不在乎。
世人接了,早有一些積年熟人,立即散開,發揮出劍氣刀芒,延長切割,叮噹作響,不住采摘。
火紅色的花,開在火紅色的藤蔓上。
行近一看,那是一所祠堂,銅鼎細瓶,香火環繞,供的卻不是神佛天尊,而隻是“六合”二字。
又過了一會兒,林中深沉黑暗裡漸漸走出一人,恰是那青衣年青人,麵色淡淡,負劍肅立,望過平、謝消逝方向,忽出一聲悄悄感喟,“夏雫,我這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謝煙濤亦笑道:“我豈是那等口風不緊之人,隻現下隻你我二人,隨口一說罷了,人前自不會如此不設防。ν ?八αο νλα一νλΑλ中文如此說定了,天一亮我便前去拜訪平兄,切磋武學,作個一見仍舊的模樣。傳出去,也算是個不打不瞭解的嘉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