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乾坤……”張三豐低頭咀嚼很久，點頭大笑：“老道修煉平生，到頭來卻何如不了半個球。唉，這把老骨頭就舍你罷，隻但願你能放過這滿山弟子。”說著，舉手拍向本身天靈蓋。

砰！

張三豐紋絲不動，手蓋在球上，粗糙，有力，像塊堅固的鬆木，曆經風霜。

西門吹雪想了想，應道：“有的。十五年前，我與幾位朋友遠遊兩河泉源，曾登上崑崙，使過一劍，莫非？”

“張真人！”

西門吹雪沉吟著，道：“你對張真人隻用了地坤，我想瞧瞧天乾是甚麼模樣。”

此言一出，場中氛圍突然凝重，張三豐若無其事，吹鬍子瞪眼：“你小子殺大宗師像殺雞，有我一把老骨頭給你拆就夠了。留下他們乾嗎，白白送命給你？西門吹雪也是你叫來的？哦――，你是嫌打起我一人來不敷痛快？來來來，老羽士就來嚐嚐你這天下第一的成色！”

張三豐瞪了好久，收回擊掌，仰天長歎，問道：“這招叫甚麼名字？”

“師祖！”

山高千丈，重千萬斤。

那兩個例外的，全在場中。

陳遠負手望天，悠悠道：“我們這個天下，是被封印的天下。任你天賦賦情如何空前絕後，境遇人緣如何不凡，向道之心如何斷交，於武道上最多也隻能修成個技近乎道的大宗師，也就是二位眼下的境地，想要再進一步，高山飛昇，實屬妄圖。不是氣力不敷，僅僅是不被答應罷了。而神階心法，便是幕後者準你化生脫的證明。”

磨盤般的大手蓋下，蓋在藍球上，紋絲不動。

西門吹雪一怔，問道：“莫非白玉京中所涉幻景滿是實在天下？”

“姐夫！”

西門吹雪看了身邊東方不敗一眼，點頭道：“那是甚麼處所，我從未去過。”

“張真人且慢。”陳遠一掌遞出，藍光如幕，瞬息而至，阻住張三豐掌力，含笑道：“我來武當，並非為真人道命。召西門莊主前來，也不是為了殺他。”

陳遠道：“乾坤。”

“有的，另有兩式。”陳遠答道，招了招手，藍球飛回，冇入掌中，“我見兩位，實是想請你們好好活著，來考證一個究竟。如果你們也跑去金陵，隨麗華一起布五采陣，來對於我，我要想留手，委實難了些。”

“遠哥哥！”

山風吹蕩層雲，拂動世人衣袂獵獵作響，六雙眼睛一眨不眨，瞪著那淡藍色球，彷彿在看著腳下的山，山下的大地。

說著。這一代宗師大步走來，須皆張，威猛霸道，跨步間便到近前，以手作鞭。狠狠一掄，偌大的巴掌像一扇沉重之極的磨盤，呼呼砸了下來。

世人頃刻間都沉默了，而後不約而同昂首望天，設想著上麵有隻看不見的大眼睛，時候諦視著人間眾生的一舉一動，內心深處不由一陣顫栗，西門吹雪神采冰冷近乎透明，握著劍，指節寸寸凸起，青筋畢露，緩緩問道：

陳弘遠笑，一掌推出，推出一個淡藍色的大球，徑約三尺，海6皆備。橫在二人中間，漂泊著，扭轉著，看起來輕巧極了，彷彿比一根羽毛還要輕，隻要輕風悄悄一吹，便會立即飛上天，飄到不知那裡的遠方，再也尋不返來。

易曰：至哉無疆。

“不錯。”

“莊主是否自此一劍後，便技近乎道了？”

“那你是為了甚麼？”張三豐瞪著他，搔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