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瞧一屋子人,不是有了春秋的太太,便是少不更事的女人們,鳳姐雖好,這府裡卻少不了她,李紈又是個不善言語安人的,竟無人可遣,何況好端端的,年節將至,千裡馳驅,誰也不大願。
秋心轉出黛玉,裾禮道:“見過姑父,侄女何德,敢承此謬獎?”
黛玉一雙眼睛微光點點,腫的桃子似的,伏在秋心肩上,暈然道:“到了姑蘇,還請mm為我父診治一二。”
賈母還未說話,王夫人斥道:“成甚麼話!”
秋心心中一震,回身瞧去,遠處走來兩個削髮人,一僧一道,俱都神光內斂,清儀出塵,不由道:“天數?”
次日啟程,風起塵揚,車轔馬蕭,二人坐在車裡,倚在一起,黛玉不住拭淚,秋心握了她雙手,道:“莫要過分憂愁,壞了身子,讓姑父見了自責,怎生是好?”
林如海說了幾句話,精力漸覺不敷,還是勉強道:“多謝賢侄女伴玉兒這一起了,她本心小,還望你多多開導些纔是。”
林如海麵色枯黃,越清臒,眸子內陷,頷下清須也無一點光芒,撫著黛玉笑道:“玉兒哭甚,為父不太小病一場,隻是想我的好女兒了,才叫你返來看上一看。”
二人眨眼間走到秋心麵前,那羽士笑道:“那林如海合該棄世,以完劫數,小友違天而行,如何上感天心,平靜修行?”
賈璉去見過後,二人登陸換了轎,行向林府,黛玉神采恍忽,緊緊握住秋心雙手,低低默祝,秋心抱住她,不知安撫些甚麼好。
“看這小猴兒!不成個女人模樣。”賈母打趣道,世人都跟著笑了。
秋心道:“老太太且放寬解,內裡的事自有璉二哥打理,我隻和林姐姐一處,方今清平亂世,能有甚麼事呢?”
秋心正咀嚼此中神韻,俄然身後遠遠有人笑道:“道友何故要逆天數而行,行此不智之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