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謝朕,”天子麵無神采道:“朕隻是尊敬你的挑選。”
“……是。”碧落不解天子為何忽有此問,隻覺垂垂已掌控不做準,款款倒了七步,方回身正行,悄悄掩上寢宮朱門,退了出去。
不,墜下的不是鉛石,而是劍雨。
“這便是我的**麼……”不知是哪個陳遠冷靜想著,“本來我內心識海深處,並非如大要上自發得的那般純粹潔白,仍然有著各種飛塵邪念……”
這粉氣雖盛,但與中間青氣比擬,卻隻能算是借光之月了。
陳遠看著她,俄然問道:“你的品級是?”
粉的那氣,倒是一幕幕**之景,顏歌,秋心,洛青綾,至乎麗妃,全都不似平時真態,一個個嬌媚流波,輕吟妙趣,細喘細息,同赴巫山,翻覆之間,儘極色性。
“武道執念麼……”兩個陳遠齊齊想著,或隻一個陳遠孤傲想著,“武道竟也算在慾念中……”
“更深一層的冥漠忘舍,據青姊所說,該是將這武道執念斬去,這卻有些難堪了,欲得木要先舍木,但底子還是為了得木,騙彆人易,騙已心難,如何斬去武念而不成為廢人,倒是極傷害的一步……”
思慮漸畢,兩個陳遠垂垂分解一體,又或是本來便隻要一個陳遠,倏然入得神府,又或是本來便在神府,從未拜彆,成了一尊晶瑩如水晶,清澈如琉璃,通體照徹毫輝的高深存在,元神。
“朕去了,”陳遠擺擺手,安步拜彆,隻留下最後一句話,化進清冷的夜風,悠悠飄來:“那七夕小詩,真的不如何樣……”
“若想不為敵知,隻要再上一層,晉入入迷入化之境,表裡合化,渾沌冥漠,忘我忘一,‘我’既不存,敵又斷誰,‘一’既無有,又有何可殺?”
“五品麼……”陳遠揮了揮手,“你退下罷!”
一個不住上升,拔脫塵,無慾無念,無喜無悲,好像無情太上,淡然察看著體內任何一處藐小竄改,半點不動,如道安閒。
元神本為神府之主,但是現在卻並非如此。
夜色下的美人淺含笑著,哀婉寥寂,像隻無助的小貓,卻又有一絲果斷,彷彿下定了甚麼決計。
默思很久,突有明光閃過:“是了!武道便是力量,是貫徹情意的包管,是統統慾念的能夠,更是長生的但願,對大道的神馳,是最後的萌動,如何不算在這內裡!”
元神上空,更有一片五采雲氣,滿盈飄零,狀極輕巧,如毫羽散飛,卻又極沉重,如鉛石直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