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忙迎了出去,細問詳情,本來趙明誠有一老友於此地任職,前去拜見時,得知朝廷頒下禦旨,加急傳訊處所,多量起複貶黜官員,趙明誠也在列中,著他馬上前去如此。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趙明誠喜不自勝,決意立即北返建康,過闕上殿,又因戰況不明,攜了這很多珍奇古玩,多為不便,還是由李清照帶著暫居於此的好,待情勢好轉後,再見不遲。
李清照倚艙癡癡望著,很久不動,直至西方雲燒,才驚醒過來,拭去淚水,勉強笑道:“讓二位見笑了。”
“相差不大,”秋心呼了呼這暮秋清寒氣味,目光一閃,說道:“以是我偏向天子有題目,要麼是被調包了,要麼是有人潛入深宮,節製了趙構……不過嘛,歸正這是功德,不定真能橫掃金國,飲馬北河呢!”
蘇春水蹙起煙眉,眸光流波般盈盈一轉,已有所悟:“莫非你曆經的幻景在這宋朝以後?”
她笑了笑,說道:“隻是這也無可厚非,倒是這宋帝,為何會有如許大的竄改?”
春季淩晨,水上甚涼,又漸起了一陣霧氣,飄來蕩去,沉淪在她們眉宇間,纏綿不去,遮儘青山流水,隱去舟楫悠悠,卻掩不去相互暖和而敞亮的眼神,蘇春水嬌軀一震:“如果有人曆經後代,坦白不報,想必是意欲占先知上風,一舉搶下頭名……”
二女撫掌讚歎,隻秋心略微奇特,這詩原名夏季絕句,現在卻已是春季,“或許真有此分歧……”一念未絕,忽與蘇春水同時轉,隻見趙明誠站在岸上,身後仆人牽著兩匹馬,神采奇特,喜道:“我方纔接到旨意,朝廷起任我為湖州知府,本日便要到差。”
秋心模糊有所猜想,卻不便對她申明,隻道:“或許青公主斥地的幻景,恰好有些特彆呢!”
秋苦衷不關已,既已大抵明白,雖仍有些獵奇,卻抵不過這廂李清照,也就懶得動了,蘇春水輕搖螓,悄悄問道:“你不感覺這青梅境的光陰有些久麼?普通此類幻世,最多一載而止,三年光陰,幾近抵得上某些特彆的天階幻景了。”
希律律!
蘇春水將她扶進艙去,溫聲道:“趙相公迎難而上,恐懼無懼,夫人該歡暢些纔是。”
她這番氣機變動,早轟動蘇春水,悄悄噓住李清照,步出艙來,見此景象,公然是武道衝破的征象,心中一喜,曉得此關頭時候,決計打攪不得,悄悄丁寧李清照一番,又躍登陸來,掃視四周,看有無礙眼事物,忽地身形一閃,隱在一株大柳樹後,望著西方古道儘處一片密林,神采寂然。
說話之間,太陽垂垂升了起來,驅薄了些霧氣,又有婢號召用飯,二人疇昔,又為趙明誠診治一番,渡了些真氣,用了飯,略道了景象,持續南下,不二日到了烏江古城,火食漸盛,亂相不顯,趙明誠也大好了,便帶了個仆人登陸走動散心,拜訪朋友,刺探動靜,三人偶然上去,泊在平靜處,聚在一起,取出些金石古玩,奇怪拓書,一一批評,也算苦中作樂,非常得趣。
秋心默立船頭,感此孤舟清冷,西風哭泣,衰草折伏,淒淒清清,感喟一聲,極目瞭望,但見夕陽殘暉,江天廣袤,鴻逝雲間,又蕭瑟絢麗,美不堪收,不覺震驚靈機,渾渾然,漠淡然,情意來往,精氣交通,造化冥閤中,皇宮收藏,數月苦思,金石遺刻早溶成一片,滲入塵凡真氣,昏黃渾沌,奧妙難言,純然入迷,便要孕育出甚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