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他指著蘇幕遮,“這位少俠見多識廣,他指不定能道出你的刀法來源。”
“苾芻食狗肉,為狗所吠,佛言不食狗。”蘇幕遮為世人倒茶,“這但是佛說的。”
“冇,冇甚麼。”雲起時好不輕易才止住笑意。
柳樹皮不睬他的謙善,鎮靜的一擦額頭上的汗,將桌椅一推,蹲了一個馬步,將刀橫在胸口,就又耍起來。
在柳樹皮氣喘籲籲時,蘇幕遮乃至有些動容。
穿戴烏衣的蘇幕遮掃了圍在槐樹下的江湖客一眼,“挺熱烈的啊。”
“哈哈。”雲起時大笑,“柳樹皮這刀法傳聞有一番來源,你若能道出來,他們兩口兒能跟你到王府做飯去。”
蘇幕遮笑,“以是說,你們是一個坑的石頭,誰也彆嫌棄誰。”
溪花抬杠,“待會兒付賬的也不是你。”
溪花笑道:“施主這就有所不知了。和尚此舉不為口腹之慾,而是為了打磨這顆佛心。”
“雲道長在笑甚麼?”剛走進草棚的人問。
她行走江湖未幾,雖博聞強識,對各家各派武學瞭如指掌,但對酒坊這奇特端方就不知了。
雲起時在一旁也摩拳擦掌,“和尚就這句話說得對。”他昂首,將小二還站著不動,催促道,“小二,快去啊。”
她左手提著一把斧頭,右手端著一盤牛肉,聞言豎眉:“鳥羽士,甚麼又臭又長?我看你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首要錢不是你家老爺子的。”雲起時俄然“哈哈”大笑起來,彷彿這是一個很好的笑話。
他們上來要見禮,被蘇幕遮擺了擺手,他拉著葉秋荻走進酒坊,“小二,先來兩壇酒,切三碟牛肉。”
槐樹下的江湖客正閒著,見柳樹皮又要耍,口中笑罵“不知誰這麼缺德”,卻又湊過來看熱烈。
香肉即狗肉,官方有“聞到狗肉香,神仙要跳牆”之語,是以彆名香肉。
“但那壇已被你倒了一碗了。”雲起時說。
雲起時與溪花一怔,食指皆指蘇幕遮。
他不知柳樹皮耍刀的目標是甚麼,但他曉得,柳樹皮胸中必然是有一團火的。
“那是當然。”柳二嫂一點也不客氣,“我奉告你啊,我家男人那套刀法傳高傲豪傑……”
“不敢,不敢。”蘇幕遮忙擺手,他哪見多識廣了,還不是靠中間的漱玉。
江湖客中有藥王穀的弟子,見蘇幕遮便曉中間攜漱玉女人下船,戴著輕紗帷帽的女子是穀主了。
柳二嫂笑道:“我家那位有個端方,一旦練起刀來,不練完不歇。”
“對對。”溪花在一旁落井下石,“這鳥羽士……”
蘇幕遮是使刀的,天然曉得這刀法有多低劣,心中也想笑,但見柳樹皮當真的神情,他止住了。
“嘿。”蘇幕遮掃向一僧一道,“平話呢?還吊人胃口。”
“哎呦,你看我,隻顧著與兩個從鳥觀裡的羽士辯論了,怠慢了幾位。”柳二嫂忙將一盤牛肉放下,難堪的用提斧頭的手去撓頭,讓蘇幕遮替她脖子一寒。
“和尚修的是心禪,講究心便是佛,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穿衣用飯皆是參禪,冇那麼多端方。”
這套刀法公然又臭又長,旁人已經轟笑不知幾場了。
雲起時一拍桌子,“得,香肉這會兒吃不成了。”
說到這兒,柳二嫂愣住了,“算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信。”說罷就回身回前麵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