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即使他掀出再大風波,也會壞在這小子手裡。不是因為蘇幕遮更聰明,而是因為他背後站著藥王穀和南山書院。
“人平生,最難克服的是本身,最輕易克服的也是本身。”蘇幕遮站直身子,擦擦嘴角血,“前者是你,後者是我。”
當下,戒刀不再隻守不攻,在擋住蘇幕遮一刀後,戒刀順勢擲出去。
刀上之力,讓蘇幕遮退後數步才化解掉。
“異想天開。”迦難留拋開端上鬥笠,撤去脖子上長巾,暴露潔白如玉的脖子,儒雅麵龐和一頭白髮來。
太素內力在體內歡唱著,從蘇幕遮揮動的左手掌躍出,將劈麵而來的木屑吹落。
阿誰午後,蘇幕遮因思念和寥寂,摩挲著根雕,墮入了似醒未醒,玄之又玄的動機中,在那邊有一絲靈感漂泊著。
“王爺彷彿忘了,”一頭白髮,麵龐又儒雅迦難留雙手合十,“吾的名號,吾又師從何人。”
但“不動如山”戍守甚密,連連把蘇幕遮的出刀攔在三尺以外。
在蘇幕遮目光精光閃過期,迦難留已覺不對,右手迴轉捏住“不動如山印”。
迦難留低頭看去,胸口上的僧袍被劃開,一刀淺淺的傷口呈一線,血正在衣衿上暈染出來。
隻是他見不到,蘇幕遮也不重視,葉大蜜斯正坐中間大船桅杆的橫木上,迎著夕陽翹著腿,手裡捧一罈酒悠然飲著。
蘇幕遮看著他胸前傷口,“當然。”
見蘇幕遮無動於衷,隻是睜眼看著,迦難留手不斷頓,神采卻凝重起來。
特彆是葉秋荻,一劍震斷佛珠,讓他很顧忌。
“呼。”蘇幕遮輕鬆一口氣,遺憾道:“比擬前次,出刀慢了很多,不然……”
蘇幕遮涓滴不泄氣,一刀接一刀,招招分歧。
迦難留走到蘇幕遮三尺外,右手結出“不動如山印”中“三鈷金剛”印,緩緩點向蘇幕遮額頭。
棄刀的迦難留不疾不徐捏出不動如山印,在蘇幕遮遞上青狐刀時,遙遙相對的大拇指一合一推,青狐刀即被推了歸去。
迦難留笑道:“隻因它將彼之力化作吾之力,汝之力越強,回擊之力越強。”
蘇幕遮的青狐刀再來時,繡著四寸金絲佛像僧袍無風而主動,船麵上方纔被他踩壞木板忽翹起來,被內力震碎後打向蘇幕遮。
留給他的時候未幾了,但他必須撤除蘇幕遮才氣放心逃離。
“行亦禪,坐亦禪,一花一天下,一寸一如來。”
“這一招乃佛家無上之絕學,佛祖在方外之地曾憑這招化解摩首羅痛恨,讓他明白傷人亦傷己。”
迦難留說著,捏著降魔印的手指在刀尖上悄悄一點,蘇幕遮如遭重擊跌飛出去。
迦難留看蘇幕遮站起來,淡淡道,“在不動如山印中,你的仇敵始終是本身,你又如何敵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