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繞過一道山脊,一座山村頓時呈現在她們麵前。
阿婆指著白虎,葉秋荻忙讓侍女牽了去,道:“白虎乃從小所養,已經與人靠近,不傷人,阿婆莫擔憂。”
閒言碎語不講。翌日雞鳴,葉秋荻等人早夙起來,用過飯,承諾阿婆若遇見她家老頭子,定會護他囫圇返來,這才告彆了阿婆。
幸甚,新安郡在白雪覆蓋下風景極美,交叉的嶺穀,屏列的山丘,富強的竹林在被白雪染上一層霜後,與竹林的綠相互融會顯出青墨色,如徽墨在宣紙上勾畫出來的普通。
她葉大蜜斯整日被穀裡大小管事、白叟追著要錢,正籌辦調用朔北王府錢,壓榨蘇幕遮的用度用作穀中開支呢。
阿婆如此才安了心,問道:“公子到莊上有甚事?”
“汪汪。”委曲了一早晨的黃狗,終究爆了生機。
一方天幕,似被冷風所擾,卷得陰雲細碎如柳絮,裹挾著不曉得那邊去了。
牽了馬,進了村莊,見村裡火食寥寥,隻遇見一兩位白叟。葉秋荻問道:“阿婆,我見村莊裡房屋很多,如何人卻冇幾個?”
“阿耶。”
待到風雪漸停的時候,已是朝陽西斜,堪近傍晚。
下了黃山,趕往長江江乾,恰處於徽州山川間,又逢雪擁官道,葉秋荻的路程不免擔擱了。
跟著阿婆推開掩著的柴扉,剛纔見了白虎再不開口的黃狗立即夾著尾巴趴到了窩裡,再不出來。白虎抖抖身子,剛趾高氣昂,就被葉秋荻趕到一旁也窩著去了。
侍女聽到阿婆罵蘇哥兒“憨瓜”頓時樂了,憨瓜是新安郡本處所言,與傻瓜同義。
葉大蜜斯早健忘本身辯白的初誌了。
走近水池,葉秋荻下了馬,徐行向前走幾步,離阿婆兩丈遠,拱手正要說話,白虎忽地竄到了她腳邊。
“噗嗤。”
侍女將馬匹綁在院子外的柳樹上,餵了鹽巴、草料。
“你說這王爺是不是憨瓜?”忙完的阿婆走到灶台邊,轉頭對葉秋荻說。
村前有一方水池,塘水清澈,一村婦正披著朝霞,在塘邊捶打衣服,中間臥著一隻黃狗,見葉秋荻等人驅馬下山來,立即站起家子“汪汪”叫了起來。
遠處的山穀,在落日下升起一團霧靄,忽明忽暗,正在沉入夜幕中。
“公子有所不知,郡守前日還派人來收糧呢,豬吃的都收,傳聞都城糧食賣瘋了,豬吃的在都能賣出疇昔精糧的價。”阿婆道:“此人呐,為了錢甚麼都乾,聽二小子說,有糧船顛末還是郡守收糧食的人說的,說隻要賣給郡守,甚麼乾係都冇。”
來者是客,阿婆正要推讓,卻已經被侍女扶出來了。
說話間,世人已經轉到了阿婆家門前。因為村莊人跑的跑,上山的上山,屋子倒空出很多,是以阿婆住的並不寒酸。
連續數日,大雪連綿。
村落三麵環山,一二座高矗立立的馬頭牆可見當年繁華,但村內斷壁殘垣間的白牆黛瓦,被光陰的沖刷過後的那種水墨般襯著,露著一股子的式微的味道。偶爾,另有炊煙從山窩裡升起,顯現這裡另有人家居住。
阿婆又打量了一眼葉秋荻身後的侍女,見除了那隻白虎外,無甚可懼的,說道:“你們跟我來。”
阿婆道:“四周山上有處盜窟,能人經常下來劫奪,村莊裡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也上山落草去了,隻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的,在村莊裡勉強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