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桑落酒飲之香美而醉,經月不醒。在前秦時有人遊曆洛陽後回籍,隻購買了桑落酒作禮品,卻不想路逢賊人被搶了,那些賊人搶後見是桑落酒,不由地便當場飲用起來,最後個個醉臥道旁被擒獲,是以桑落酒彆名‘擒奸酒’。”
她知蘇幕遮所言乃不知那邊聽來的故事中一名為郭靖的小子練功的體例。
“玉兒當真短長,那一扇子狂草,我咂摸半晌,愣是認不出一個字兒來。”
“那你也得睡得著才行!”葉秋荻嘲弄蘇幕遮一句。
“《鶴觴帖》!”葉秋荻輕歎一句,對漱玉道:“傳聞次帖乃枯藤先生單獨痛飲朋友千裡奉送的桑落酒醉後所書,向來隻聞其名,卻不想本日這般見到了。”
蘇幕遮嘟噥道:“旁人橫臥崖頂,熟記幾句‘思定則情忘,體虛則氣運’口訣,而後腦中空明澄徹,斂身側臥,睡一覺便把內功練了,怎到了我這兒,就得整天打坐練氣呢,我也想睡覺練功!”
期間臥在桌案上的獅子球見筆桿快走,興趣大起,想要踏上宣紙追逐,被葉秋荻左手悄悄地攔住了。
葉秋荻蘸墨後遲遲未落筆,隻是皺眉打量扇麵上的墨跡,聽漱玉一言,微微一笑,在紅色宣紙上落筆。
“德行!”葉秋荻白了蘇幕遮一眼。
而對於修為已臻於至善之輩,丹田之氣灌注周身百骸,無需決計引領,便可在經脈運轉自如,此時將內功修行融於呼吸、坐下、行路、睡覺當中已駁詰事,這也是為何妙手對決,呼吸之間便可得知對方內功修為、運氣節拍的啟事。
“桑落酒另有一名字呢,倒合適王爺飲用。”漱玉在一旁笑道。
何如蘇幕遮對當代煩瑣的字不耐煩地很,但有書麵,由旁人代庖,是以未曾用,被擺在案頭做了安排。
蘇幕遮俯臥在軟塌上百無聊賴,聽漱玉所言,立即搭話獎飾。
在藥王穀中,蘇小子與葉秋荻已是常事。也不知他由那裡得來的正理,葉秋荻拌嘴從未曾贏過他,但每次都是蘇幕遮認輸——在武力上,蘇幕遮遠遠不是小師姐的敵手。
漱玉取少量淨水於硯台中,以指按壓住墨條,緩緩地將墨汁勻化開,流入硯池當中。
“桑落酒為洛陽人劉氏所釀,傳聞他每至桑落時,取水釀酒,因酒甚美,故名桑落酒。桑落酒一向被作為禮品千裡奉送,是以彆名鶴觴。桑落酒釀酒之法被洛陽劉氏一族代代相傳至今,直到前秦被義兵攻破,釀酒的劉氏先人不知所終,以是桑落酒現在是飲不到了。”葉秋荻長歎一聲,深覺得憾,卻眉頭深鎖,還是在思考。
“明月傍晚後,獨醉一樽桑落酒~”
她右手還是不斷歇,似能一心二用,直到一勾收筆,臨摹一揮而就。
漱玉吐舌。
“此乃造字者之不是了。”蘇幕遮振振有詞,“筆墨乃教養之利器,然字體煩瑣,令人學之殊為艱钜,便落空了造字之本心了。”
葉秋荻還是皺眉深思,卻能與漱玉輕鬆對話。
澄泥硯以鱔魚黃為最好,澤若美玉,擊若鐘磬,易墨、不傷筆;冬不凍、夏不枯,蟲不蛀,葉秋荻一眼便喜好上了。
“桑落酒,名字當真不錯,是由桑葚釀製?”蘇幕遮問。
漱玉取出一方鱔魚黃澄泥硯,硯體上雕有石渠閣瓦,詞訟凝練,技藝高深。
如有所悟,葉秋荻手執筆,未曾搭在筆架上,望著扇麵與本身臨摹的草帖,皺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