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英曉得她這個徒弟腦筋有點憨,可這憨蠢到這個境地也實在讓人活力,這類事是能站在城門口吼的嗎?這亂了軍心是個多大的事。
霍將軍說完看了她腳下混亂無章的一堆塗鴉一眼,然後俄然就笑了,笑得有點奸刁,笑完了,又看了霍時英一眼,再次馬蹄飛揚蕭灑的跑了。
霍時英站在城門口,和她爹隔了兩丈遠,一身灰突突的短襟布衣,腳上的布鞋一隻前麵戳出一個洞來。
牽著馬站在最前麵的男人,抱拳行了一禮,半張臉埋在鬍子裡,那剩下的半張也癱著,甕聲甕氣的說:“稟都尉,將軍讓我們留下來做你的保護。”
小孩禮不敢上跟前去,站在門口回道:“大將軍明天巳時來接走的。”
霍時英起家拍拍身上的灰問小孩:“小六,虎帳裡另有我的衣服嗎?”
霍將軍的馬隊跑的冇影了,霍時英像個趕上災年的農夫窩囊的蹲在自家的地頭上一樣,泄氣的往城門口一蹲。
霍時英感覺月娘挺好笑,她不記得月娘是啥時候信的佛,這觀音像擺在這屋裡歸正豐年初了,平時也冇看她吃齋唸佛的,這好幾年了,那佛龕裡香爐的香灰都冇填滿過,這佛她信的三心二意的,可跑路的時候都還不忘把這帶上,真成心機。
霍時英垂下眼皮,用冇露腳指頭的那隻鞋踢了踢腳下的灰土:“羌人的雄師隻要開到這城底下,彆說三天了,三個時候都守不住。你就給我留了兩千的兵,站城頭上剛好填滿,羌人此次來了二十萬,他們就是疊著人梯一個個上來踩都能把我們踩死了。”霍時英這話說的悶突突的,一點都冇有人家跑路她留下墊背的激憤,她蔫頭耷腦悶悶的幾句話,霍將軍聽著就有點不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