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邊的喬瑣循聲悄悄望去,公然看到老太太尾指上套著一個指環。但是這個指環卻隻要圓溜溜的圈兒,既不是金銀之物也冇有鑲嵌寶石。她不如喬珂把玩著各色珍寶長大,竟也認不出是甚麼材質能引得二姐驚呼。
“你……”喬珂眼看著事情在最後關頭被打斷,瞋目一瞪差點就要推攘歸去,還是趙氏在旁把她拉住了。
“這又是甚麼東西?”柳初也從箱子裡拿起一頭金鍍眼睛、銀貼齒的獅子,約莫有人兩個巴掌大,張嘴舞尾非常敬愛。不知是用甚麼東西製成的,固然輕巧,卻逼真得連外頭的外相都染了一樣的色彩。
老太太手裡卻牽著喬珂,她正用力兒逗樂,昔日眼神裡的驕奢都收了起來。再看她身上倒是細心打扮過的,蓮青素錦底色內衫,外頭罩著杏黃牡丹斑紋蕉布薄煙紗。拉著老太太悄悄閒逛的玉腕套著纏絲赤金鑲翠環,底下襬布還勾著兩粒鏤空小珠,不時收回叮鈴聲。
喬珂摩挲著阿誰指環,獵奇之心溢於言表。她天然看不上如許一個光溜溜的指環,但是顛末方纔一陣決計奉迎,她已經冇有甚麼耐煩了。趙氏隻說要讓她在老太太麵前好好表示,得個賞兒,卻未曾指定要甚麼東西。在她看來這個指環實在不起眼,老太太總不至於如此鄙吝吧!
“母親本日瞧著氣色不錯,倒是這個玳瑁簪卻襯不出來了。”涼國公進了門就直奔老太太跟前,躬身問安後笑吟吟道。
帶著他玩的丫環嚇得神采發白,老太太卻笑了笑,將那珍珠項鍊取了下來:“本來璠哥兒是愛玩這個。”
喬璠貪玩性子又被養得霸道,被丫環繞在手中也是拳打腳踢,彷彿感覺老太太脖子上的珍珠項鍊閃著光非常好玩,落了地就跑疇昔拽在手中。
老太太動了脫手指,正要說甚麼,屏風外又是一陣珠簾閒逛,倒是涼國公並趙氏帶著幾個男娃出去了。
喬璦也湊前過來,直到柳初拉著上邊的繩索甩了甩才恍然大悟:“這莫非就是那獅子舞的模樣?”
喬璦麵上也帶著笑:“你不是說杜家公子又凶又冷,如何瞧著人家這是把我當孩子哄呢!”
從雲歇到前廳裡很有一段間隔。不過從遊廊甬道裡走來一起可見天井裡曲徑通幽小橋流水,景色亦是非常美妙。喬璦好久冇有在傍晚時分到這裡來,固然看不清爭妍鬥豔的各色花兒,但遠遠瞧著花團錦簇,又聞著花香撲鼻,心想也不枉此行了。
老太太雖是個誥命夫人,喬珂心中卻不太看得上的。瞧她那些手帕交的姐妹們,重新到腳金鈿玉釵總能說出個來處。或是節日裡得了老祖宗的誇獎,或是說個笑話哄老太太高興賞下的。但是到了她這裡,除了年節的紅封,老太太暗裡裡連個耳璫都未曾給過。
老涼國公身下子嗣薄弱,老太太隻得了喬通旭這一個寶貝兒子,彆的三個庶出的女兒都比他略大。現在那些外嫁的女兒各個亦是為人祖母的年紀了,與她也不甚親熱,是以這一次請的隻要涼國公佳耦並府內孫輩孩兒。
但想到趙氏臨行前再三交代,她悄悄咬牙,笑靨如花地抱著老太太的手臂,嬌聲道:“還是祖母對我最好了,平時您都在佛堂裡,家裡可冇有人聽我說這些事兒。”
不過兩個小孩兒爬上趴下,老太太卻也受不住了,張手讓秋嬤嬤將人都抱了下去。趙氏接過喬瑣手中的涼扇搖著,這麼一年一定能見著一次的日子再辛苦些表孝心也不怕。其他世人俱是滿臉笑容,靜待著老太太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