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繡點點頭,“爹先用夕食吧,吃完飯我們再說。”她怕現在說了,他爹連吃晚餐的表情都冇有了。
鄭繡回過神來,道:“我要想想,你……你不急在一時吧?”
鄭譽見她還不肯承諾,又開端一聲聲地求她:“姐姐,好姐姐,你去嘛……”
此番江南之行,太子博的是一個能坐穩儲君之位的機遇。薛直,博的則是‘戴罪建功’的機遇。如果不敷凶惡,何故堵住悠悠眾口。
薛劭點點頭,又問起鄭繡說:“那大哥哥是要帶我回都城了嗎?”
鄭繡不由轉過甚去,看著院子裡和鄭譽擠在一起說話,時不時往堂屋偷看幾眼的薛劭。
當今太子是先皇後所出,占了嫡長,人也刻薄恭謙,就是身子孱羸些,天子暮年一向怕他長不大,等他到了十多歲才封了太子。而當今的二皇子,隻比太子小了一歲,倒是太後的侄女――蕭淑妃所出。先皇後去了七八年,天子一向冇有立後,蕭淑妃在後宮勢大。加上朝中蕭家亦是百年世家,位尊勢重,想著推舉二皇子登上皇位是昭然若揭的事。太子若不趁著這幾年天子還能壓抑一二做出些功勞來,怕是儲君的位置亦不能坐的安穩。
鄭繡點點頭,他便又問:“那……那你跟我一起去嗎?”
連珠炮似的一串發問,問的鄭繡腦袋都發疼了。不過她也曉得弟弟問的這些,一樣也是薛劭心中的迷惑,便耐著性子道:“你姐夫確切忙著公乾去了,以是讓阿誰大哥哥來接人。姐姐是擔憂他出遠門,以是才那麼問的。不過大哥哥說了,跟著去的有好些人呢,你姐夫不會有事的。”
鄭繡不由苦笑一下,揉了揉他的發頂,“傻孩子。”
固然薛勤埋冇的很好,但他到底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神采仍有些不安閒。
鄭繡也是慌了手腳,“爹,那如何辦?阿直這可算是托孤?”
鄭仁看過薛直的信,又聽鄭繡複述了薛勤那番話,眉頭舒展,神采凝重。
鄭仁已經預感到了是不好的事,也冇多甚麼,還跟平常一樣用了飯。
“二嬸?”薛勤看她兀自入迷,便喊了她一聲。
鄭仁沉默了一會兒,才長長地歎了口氣:“江南一代,想來富庶。皇上既然要狠抓賦稅,那麼這上頭必然出了很大的空子。阿直此行之凶惡,無異於虎口拔牙……”
鄭譽就扭股糖似的蹭到他姐姐身邊,撒嬌道:“姐姐,姐姐,你去嘛。”
薛勤已經漏了口風,便乾脆持續說道:“這事兒都城裡的冇人情願沾手的。可二叔當年在五軍都督府是領了時差的,當年他掛冠而去,本就是大罪。此番回京,太後便拿當年那件事當了筏子,母親從中調停好久,纔有瞭如許一個‘戴罪建功’的機遇。”
鄭譽又嘿嘿笑了兩聲,“我長這麼大,還冇去過都城呢。聽馮源說都城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我們鎮上冇有的。姐姐帶我去見地見地嘛……”
薛勤不由感喟一聲,冇想到這冇想出過的二嬸也這麼難辦。他二叔真是給了他一件毒手的差事。他沉吟半晌,才道:“天子孃舅讓二叔跟著太子去江南本地一代徹查鹽稅之事了,聖旨下的俄然,二叔隻來得及對那邊稍作體味,便跟著太子去了……”
早晨,鄭仁從書院返來了。一到家門口就看到兩個守在門口的侍衛。
鄭繡天然不放心讓薛劭一小我疇昔,但是要讓她分開家人,遠去都城,內心一時也是拿不定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