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藍庭早已備好馬車，阿煙一早便出了門。因為昔年顧雲曾養在顧夫人房中的，是以這二女人顧雲也是跟著同去的。

這話說得顧齊修不免感慨，想著這女兒實在是隨了她那母親的，心腸仁慈，又自小懂事。

阿煙實在也想著這個事兒呢，便笑道：“這棗也都是熟透了的，我正想著，先挑一些給母親祭拜，其他的全都摘了來，分紅數份，給現在燕都城裡走得靠近的各自分一些。”

阿煙聽到這話，極其不喜，當下不免嘲笑一聲，伸手牽了顧雲，獨自走近了那隔壁的裁縫鋪子。

兩個婦人見阿煙神采不佳，頓時曉得這顧家三女人是個惹不起的，當下賠笑道：“女人，您這是來挑裙子呢？要提及來，女人那裡用得著來這裡，凡是您喜好，還不是說一聲，家裡的鋪子便把東西送疇昔了。”

上一輩子關於顧雲的事兒，實在她因倉猝間分開了燕都城，所知並不詳細，但是卻也明白她處境不佳的。

因而這一日，顧齊修終究忍不住開口，和女兒談起這些事來：

阿煙笑道：“本來都是送到家裡的，這是前幾日，那裁縫鋪子疇昔的婆子竟然在那邊碎嘴，會商彆家是非，我當即便命人將那婆子辭了，一時也冇合適的，現在倒是隻能親力親為了。”

阿煙當下天然是承諾了。

阿煙卻道：“這是母親的事兒，我老是要親力親為。”

因這兩個鋪子間隔極近，又是敞開著門的，是以固然看不到那邊，但是那話卻倒是聽得清楚。

阿煙輕笑，眉眼溫和，如珠玉相擊普通的語音卻分外果斷：“今後嫁了，姐姐也必然要記著，你是顧家的女兒，有一個mm和弟弟，另有父親母親。將來如果誰欺負了去，自有孃家報酬你撐腰。”

阿煙頓時瞭然，這竟然是二姐姐今後的婆家人了，當下內心不免悄悄感覺不喜，想著那李家原也是清貴之家，那大房的公子是才貌操行都好的，如何這二房的兩位婦人，行事間竟有幾分畏縮。

到了東邊集市上，路過燕都城最大的白事鋪子，藍庭停了馬，便要去購買各項物事。

一時說著時，便想起這幾日剛好是顧夫人的忌辰，便道：“這幾日家中的棗恰是紅得好，明日裡挑一些新奇的摘了，去給你母親祭拜。”

實在之前不是未曾悄悄怨過，現在被這話一說，忽而便感覺昔日那些許不滿，彷彿煙消雲散了。

待兩小我上了馬車後，顧雲輕歎一聲，對阿煙道：“阿煙，實在何必呢，她們也不過是多說了兩句，你何必招惹這等是非。”

“可不是麼，我本來說大老爺胡塗，現在看來公然是的，千挑萬選，把我孃家的外甥女擱置一旁，倒是定下這麼一門婚事，怕不是想攀附人家左丞相的家世吧！”

她悄悄地凝睇著這二姐姐，溫聲道：“姐姐，你夙來性子軟弱，今後嫁疇昔，可不能再如此了，不然冇得讓人藐視。”

姐妹二人當下靠在軟枕上，隨便地說著話兒，因為顧雲今冬就要嫁了，這話題天然離不開這個的。

“實在要提及來也是好笑，原不是她的母親，她就巴巴地跟著去拜祭了，難不成她去了人家就當她是嫡的。”

不過她倒是也未曾在乎，當下和顧雲一起遴選了金箔等物，便要出去。誰曉得剛要出門，卻聽到那兩個婦人剛幸虧隔壁的裁縫鋪子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