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忖半晌,對冬青說:“你送些滋補藥材去紀府,叫紀少夫人好好歇養,且莫過於哀思。”
他和嚴副禦史分開時,同乘一輛馬車,路上兩人麵色深沉,各懷心機。
中午末,送東西的丫環返來,奉告冬青,紀蘭病得挺重,連續燒了兩天,床都起不來。
“真是殘暴至極。”嚴副禦史緊了緊拳頭。
“是。”
冬青在一旁傳話道:“送信的是紀家管事婆子,一再賠不是,說紀少夫人不懂事,壞了禮數,是紀家家教不當,問夫人和二爺可否賞光,去聚仙閣吃頓便飯,以表歉意。”
冬青低聲答覆:“紀家派人送來的,說是紀少夫人親筆手劄。”
但麵對嚴副禦史的悲忿,他麵色哀傷,自責道:“嚴大人,此事卑職難辭其咎,卑職覺得……”
動靜再傳到溫婉蓉耳朵裡時,她剛哄颯颯晝寢,見冬青來了,去堂屋說話。
至於紀蘭,遭罪不輕,她半夜連洗兩個冷水澡,不發熱纔怪,但為了紀家,為了父親官途,她必須忍一忍,也算吃一塹長一智。
丹澤端來茶盅,遞疇昔,恭敬道:“嚴大人有何指教,敬請詳言,卑職洗耳恭聽。”
,請皇上犒賞齊家,安撫那些活著的人。
事情到了這個境地,退無可退,統統人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嚴副禦史感喟:“教員他……”
丹寺卿垂眸,一樣的題目,一樣答覆:“當時夜黑,又在樹林,慌亂中不易尋覓方向,我急於找到齊僉都,再等回過神,已是一人。”
嚴副禦史開口笑道:“丹寺卿不必客氣,嚴某本日為私事而來,說幾句話就走。”
環境告急,倒能瞭解。
“丹寺卿,此事也不能怪你,存亡由命。”嚴副禦史抬抬手打斷,反過來安撫他,“人死不能複活,我們活著的人儘人事聽天命,所作所為對得起六合知己。”
“紀大人說得是。”嚴副禦史正襟端坐,拱手作揖。
而信上,紀蘭字字誠懇,本籌算親身登門賠罪,卻不慎傳染風寒,怕過病氣給齊家長輩,非常期間搬回娘野抱病。
嚴副禦史雙手接杯,連連請丹澤也坐,收了笑,語氣透出幾分哀思,道:“丹寺卿,嚴某直言,可否把齊佑遇害的過程再細述一遍,我想還他個公道,以寄在天之靈。”
紀侍郎略微沉吟,給出“秉公辦事……”四字提點,再無他言。
“誰的?”溫婉蓉看看信封上的字體,陌生得很。
紀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