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崢持續道:“待人強馬壯以後,第二步,城主的人,便可往東輕而易舉占德州,堵截膠東與大梁咽喉,再據膠東為據點,南圖金陵,西圖開封。”
元崢暖和和和往前一站,渾無殺伐之氣。
“城主所想,甚符國戰之術。然,城主忘了兩點。其一,東遼。東遼與膠州交界,膠州一旦動亂,他們又怎會旁觀?”
隻因眼下氣力尚弱,若泄漏風聲,衡水會惹來大梁與北蠻的兩重打擊。
“另有更關頭的一點,靠劫不義之財,能發財到多少?當衡水劫匪的凶名在外,又有多少販子願不吝性命再從你衡水過?如此取財之法,不異於殺雞取卵,自尋死路!”
“汗青上外族能侵入中原,無外乎兩點,一,國弱,二,內鬨。現在大梁看似富庶,實為一頭待宰肥羊。軍防調劑混亂,將不識兵,馬瘦兵弱,若再弱上加亂,中原再無能反對北蠻鐵蹄之樊籬。到當時,馮大人不但不能成我中原之救星,反而會淪為天下大亂的禍首禍首。”
馮瀟扯旗獨立這個設法藏得極深,除了身邊最靠近的人,外人從無知曉。
說完一麵命人上茶,一麵含笑著請三人落座,“太師大人一貫是馮某敬佩之人,四爺既來了衡水,馮某定當將四爺護送回府。彆的那張榜,是賞格能人剿匪的,還請四爺還歸去罷。”
邁開步子淺笑著走到金豆麪前,一拱手,“豪傑!這位豪傑是既想擒匪,又有元四爺的下落?”
馮瀟驚詫。
“冇錯!”元崢點頭,“說到底另有個北蠻。北蠻的野心,不是幽州,而是我中原。”
這個朝廷天然是大梁。
馮瀟對他的身份不疑,隻更奇特他為何還揭另一榜。
馮瀟暗凜,此人連人數、馬匹都估計得和他們打算好的數量差未幾。
元崢眼神涓滴不讓,字字鏗鏘有力,“城主所言不虛。那元某無妨再猜上一猜,遵循城主的籌算,第一步,便是集財招兵買馬。好,就算按城主所言,衡水能調集起三萬人馬。起碼三萬吧?再多,隻怕西北方馬匹供應會成題目。”
元崢聲線安穩,連一絲起伏都冇有:“元某敬佩城主大人豪傑了得,不甘屈於北蠻之下,可大人若想在此時扯旗反梁,隻能是一場胡想。”
元崢似毫無所覺,還是雲淡風輕,“鄙人無妨猜上一猜。城主之以是遲遲不拿下這幫劫匪,不過乎兩個能夠。”
最後報信的城衛忙湊到馮瀟耳邊,“大人,這位就是元四爺本人!”
馮瀟的神采垂垂由黃變白,再由白變青,麵前此人就算曉得他有造反的動機,又如何會連他將來甚麼籌算都猜個一清二楚!
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切算漏了東遼……
“四爺久居富庶之地,怕是不曉得,這幽州北地,想屠了那狗天子的人有多少?”
元崢淡淡看著他,“既如此,大報酬何要養虎為患呢?”
以他看人的本領,這少年一身貴氣,如何也不像求財的江湖人啊?
金豆偷偷瞥了燕喃一眼,他雖不曉得徒弟在說甚麼,想做甚麼,但隻要徒弟表示,他隨時能擼起袖子就上。
馮瀟聽到“扯旗反梁”四個字,霍然站起家,雙目一睜,“朝廷派你來的?”
燕喃輕點頭,表示他稍安勿躁。
馮瀟眉毛一挑,瞪了城衛一眼,你小子不早說?!
跟著他的行動,門廳前幾名保護同時衝上,“唰唰”幾聲,雪亮長槍尖頭刹時對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