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繁華爹,真的把女兒當公主養,滿室的珠簾垂紗,映著燭火瑩瑩生輝,當中是張足有八尺來寬的床榻,鏤雕栩栩如生的繡玉瓶桃枝軟緞床麵,鑲金絲線的精棉底團花錦被。
采書頗覺得然,笑著點頭,“對,奴婢力量也大,先頭阿誰小娘子沐浴,奴婢能直接把她抱進桶裡。”
燕喃低頭看著碗中茶湯,慎重點點頭。
燕喃看看麵前桌案,小點心比元二夫人房中的還精美幾分,一碟金黃蓬糕,上頭紅棗鑲成花朵模樣,再撒上黑芝麻,素淨奪目;一碟荔枝甘露餅,切成菱形小塊,裡頭還裹著豆沙餡兒;一疊瓏纏桃條,粉桃白霜,擺成花枝模樣。
“熱茶、熱水備好,入寢的中衣不要綢的,要木棉軟緞。不要瓷枕,要絲棉枕頭,不管你們想甚麼體例,歸正我今晚就得用。”燕喃側著頭打量四人,一迭聲兒說出來。
服侍她沐浴的是采書,手捧著一疊軟綿衣物,甕聲甕氣道:“娘子您看看,如許的寢衣可行?”
燕喃側頭看去,四個丫環清一水兒的翠縷花枝比甲,墨藍長裙。
她倒是不怕他操縱,誰操縱誰還不必然呢,歸正這個梁府令媛她是當定了。
領頭名素琴的,年紀稍長,描述渾厚;宮棋下頜一粒小痣,五官姣美,很好認;采書非常結實,看起來有幾分憨相;映畫生得最好,眉眼靈動,見燕喃打量,主動朝她彎唇一笑。
梁湛提壺替她斟滿,輕歎一口氣,“你娘在你失落以後,神智垂垂不大復甦,生下你二妹以後,環境更加糟糕。你返來就好,她瞥見你,或許能好轉也說不定。”
采書將寢衣放到衣架上,再過來替燕喃除釵,“奴婢拆了兩件冬襖的棉底,簡樸拚了起來。”
舒舒暢服泡了個澡,出浴換衣,回到寢房,一眼便愣住。
“奴婢素琴、宮棋、采書、映畫,見過娘子!”
得奉告四爺,他必然冇想到吧,她規複身份能這麼順利!
素琴躊躇道:“大人叮嚀過,說您未曾晡食,讓廚房需求送來熱菜熱湯……”
“既是燕回閣的人,現在我住了出去,而後就該分清該聽誰的。”其他三人還好,那素琴猶自有些想開口。
燕喃又幾乎笑噴,“冇事兒,吃很多纔有力量乾活。”
燕喃差一點笑出聲來,這丫頭倒是實誠,兩件冬襖大抵能換三十件寢衣,她倒好,燕喃一句話,直接給廢了做成一件寢衣了。
她坐回隔扇旁的廊榻上,半支著肘靠在榻沿,沉默看向窗外。
聽話,膽量大,手腳還利索!
肚子填得差未幾了,燕喃拍鼓掌站起家,往背麵沐浴換衣去。
總之,她非常想讓她好起來!
寶藏甚麼的跟她冇乾係,她隻想用這三年完成她的任務。
她已讓大力轉告苟偉,而後用心彙集統統劉渭的諜報,便今先人動手吧!
“奴婢願服侍娘子。”四人忙齊跪下。
“我冇胃口。”燕喃徑直道:“再說吃多了我睡不著。”
“可大人說過……”那素琴還遲疑。
梁湛分開,燕喃臉上那絲笑凝下來。
“娘子!”方纔送茶的四個丫環出去,規端方矩站在茶案跟前。
燕喃一股腦兒滾了上去,抱著錦被四肢呈大字趴在大床上,表情忽高漲得不得了。
但她為甚麼要瞞著這個爹?!
“是。”四人齊聲應道。
燕喃順手拿起一塊兒蓬糕,一邊吃一邊撕下些捏碎,勾著頭扔到中間魚池裡,對著爭搶糕屑的魚兒悄悄唸叨:“熟諳一下吧,我叫燕喃,今後是你們的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