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彷彿是最後一次碰到草寇,途中雖又碰到過幾次不長眼的,但大多有驚無險,見了幾個軍士打扮的親衛,多嘴問糧草送往那邊。得知是送去宜州的,那些人便收了刀.劍,乃至另有人主動提出要一道去宜州殺敵。
很久,陸庭歎了一口氣,低頭吻上他受傷的肩頭。
他的神采並不好,時不時還會發熱,隨行的藥散在半途就已經用的差未幾了。銀針鎮痛,成了他支撐本身趕到宜州最後的體例。
他向來手寬,打賞人的時候從不躊躇,可這一回,為著能多買一口糧,他一向在與人還價還價。
這一晚,陸庭軍帳中的蠟燭熄得有些早,離得遠些,彷彿還能聽到從裡頭傳來的小獸普通的哭泣。
幸虧有親衛跟不竭增加的鏢師,要不然這一起數次撞上打劫的,這糧草被搶走不說,性命隻怕也留不下了。
楚衡俄然發發問,陸庭一怔,脫口而出:“不隔音。”帳篷那裡來的隔音,就那一層兩層的布,再豐富也傳得出聲音,更彆提點了燈,帳篷裡就是打個滾,外頭都能瞧見。
他恍忽想起本身的臟,伸手推了推陸庭,卻撕扯到肩頭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
陸庭挺了挺腰,收回低喘,等唇邊得了吻,忙伸手在床頭摸出一盒塗手用的防凍膏,挖了一指頭就往人身後送。
貳內心曉得,這帳篷會是誰的,當即心安很多,不等白朮端來熱水給他擦臉,倒頭就睡了疇昔。
帳外的腳步聲走過,北風照顧雪花,從帳篷的裂縫吹來。哪怕屋裡點了炭火,仍舊有些冷。
見到坐在馬背上,麵色慘白,瘦得快被風吹走的楚衡,劉臣一陣唏噓。
直到有人的體溫從身側傳來,耳畔有節律地跳動著心跳,他終究像是活了過來,大汗淋漓地喘氣,吃力地展開了眼睛。
永安二年,楚三郎及冠。
到了宜州,楚衡付了說好的銀錢,又專門在宜州訂了幾桌酒,請那些鏢師吃上飽飯,訂下邸店房間,請他們睡上幾日再沿途返回故裡。
肩頭的傷口是白朮措置的。路上冇有藥散,隻能順手抓了幾把三七抹著止血,包紮的程度也不太高,肩頭乃至被勒出了陳跡。
但現在人在身邊了,去想這些又有甚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