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舟最後道,“你靜下來後,細心想一想吧,這件案子若真到了大堂之上,安家滿門必然一個不留。”
孟回舟冷聲笑了,“本來安兄將這些禮尚來往也都算作賄賂了?你是送了,但你府上有事擺宴,我也按例送了歸去,這要如何算?”
聽他立下如此毒誓,安雲昌愣了好久,心更涼了。
孟回舟持續道,“你的謀士、管事、你派去的殺手、被你拉攏的牢頭都在東城衙門押著,你派人追殺索永平、放火燒東市、賄賂東城牢頭之事,已是板上釘釘。若京兆府將此案呈到禦前,萬歲定要張府尹秉公辦理。若你被押到京兆府,張府尹問起你為何要派人追殺索永平,你要如何應對?”
他們走後,雅間角落裡站出兩人,此中一人白麪長鬚五官端方,另一人身姿如鬆容顏如玉,恰是京兆府尹張文江和西城批示使薑二爺。
“安大人,空口無憑,你說六部九寺衙門收了處所的貢獻,證據呢?”孟回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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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人大哥胡塗,或許已經忘了當年主審肅州案的人是我與薑冕,肅州送來的卷宗,當然是由我二人先行檢察。”孟回舟嘲笑道,“若不是我撤下這張紙,你墳頭的草都要高過修玉了。”
“我就一個兒子,你有三兒一女,孫輩成群,你逢事便要給我送帖子,我送你的比你送我的多上數十倍!”安雲昌這口怨氣,含了不是一年兩年了。
安雲昌被紙團噎得翻白眼,灌了一杯茶才緩過來,乾脆破罐子破摔道,“你另有罪證又能如何?康安城六部九寺衙門,哪個充公過處所貢獻上來的東西?若要查,康安城內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個個該死!”
安修玉是安雲昌的嫡孫,是他最正視、最喜好的孫兒。安雲昌額頭冒出盜汗,他俄然上前一把抓起寫有本身收受肅州賄賂的紙張抓起,揉了揉塞進嘴裡,硬生生抻脖子嚥了下去。
孟回舟不急不緩地自胸袋中取出一張紙,拍在桌上,持續吃茶。安雲昌忍不住上前,看了一眼後便大驚失容,“你……你……”
見他蠢成如許,孟回舟忍不住點頭感喟,“你當真覺得,老夫手裡握有的罪證隻這一張?”
孟回舟又拿起剪刀,剪掉燒焦的燈芯,又彈了彈火苗,幽幽道,“安兄手裡首要的東西,怕是昨夜都一把火燒掉了吧?”
孟回舟歎了口氣,“雲昌兄,你我同衙為官數十載,我對你瞭若指掌,何必派人監督。”
“你……你……”安雲昌又驚又怒地瞪著孟回舟,罵道,“你竟派人監督我!”
安雲昌無言以對。
“我孟家與薑家,早已勢不兩立,你去不去薑楓麵前構陷老夫,又有何妨?”孟回舟回顧,感喟道,“雲昌兄,事到現在,你還是多為修玉想想吧。我們都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整日勞繁忙碌,為的還不是兒孫麼。”
安雲昌回絕想這類能夠,如果真是如許,他還不如一頭在牆上撞死。看著孟回舟要走,安雲昌忍不住道,“彆覺得你做事多潔淨,薑冕就是被你殺死的,薑冕留下的遺書也是你捏造的!若我將這件事奉告薑楓,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安雲昌呆呆道,“就算我留書他殺,索永平還在活著,他會道出當年的本相……”
孟回舟罵道,“真是蠢不成及!索永平隻是裘淨用來詐你的釣餌罷了,他手裡如有真憑實據,以薑楓的性子,早就告到禦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