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秋皺眉不吭聲,青杏卻不肯善罷甘休,“我家女人嫁到李家三年,事事以少爺為主,衣食住行樣樣為少爺辦理妥當,就因為少爺不喜好吃韭菜,我家女人在李家三年就冇吃過一口。現在姨娘有身了,少爺點名讓夫人照看著,姨娘要吃酸的、辣的,我家女人半點不敢亂來,就如許姨娘還感覺委曲,看來我家女人隻能把嫁奩挪走,將正房讓出來給姨娘養胎,姨娘才氣對勁了!”
此時,西市百味樓內雅間水仙花和臘梅競相開放,薑二爺與京兆府法曹曾顯誌坐在桌邊推杯換盞,聊得甚是投機。
薑二爺冇想到他會問這個,表示薑猴兒和薑寶去守好流派,才低聲道,“固然小弟手裡冇有能呈堂的證據,但任家的確是被蔣錦宗派人滅的。淩兒此番回肅州,一是保邊陲,二是報家仇。”
“最遲來歲仲春。”薑二爺笑道,“大哥有何事,固然叮嚀小弟,小弟歸去就奉告義子,讓他給大哥辦了。”
您早這麼說,小弟不就明白了嘛!薑二爺立即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像大哥如許有本領的人,天生就是乾大事兒的料!大哥本日歸去睡一覺把酒醒了,若明日大哥還是這麼想,小弟就進宮見萬歲,為大哥討一頂欽差的帽子!”
“過了朱雀大道一會兒就到西城,進了我家二爺的地盤,冇哪個不開眼的牲口敢攔薑家的馬車。少爺不必為婢子們的安危擔憂,您還是歸去照顧姨娘要緊。”青杏冷著臉行了個禮,回身就往門外走。
青杏出去後,李正秋皺眉看著站在身邊的青梅,一臉地不耐煩,青梅這會兒真感覺肚子疼了,她低下頭認罪,“少爺,都怪奴婢……”
要的就是您這句話!薑二爺展顏一笑,羞煞合座秋色,“大哥若真想去,除了府尹大人和杜閣老這裡,太傅府您也得走一遭,如果您跟謝老有友情,無妨再去趟謝宅……”
曾顯誌也笑了,“二弟這話應得早了些。”
酒喝得差未幾了,撤下殘席換上清茶,曾顯誌才進入正題,“二弟的義子何時去肅州?”
“走,你們都走!”李正秋大喝一聲,回身回了正房,李家的丫環翠羽奔出去,好說歹說把青杏勸回了西廂。
李正秋回房,見桌上擺著冒熱氣的餛飩,抬手就要將碗打翻。可他的胳膊抬起來半天卻落不下去,李正秋有力地坐在桌邊,抬手抱住腦袋,滿耳都是北風拍打窗紙收回的噪音。
曾顯誌更衝動了,“公然如此!二弟,愚兄想跟江淩一塊殺回肅州,為民除害!”
“到時就輪不到我了。”曾顯誌苦笑,“不怕二弟笑話,我不善巴結,隻會審案斷案,若不出去拚一把,老死時也隻能是個京兆府的從四品法曹。”
青杏嘲笑道,“少夫人帶著女人回孃家侍疾,還擔憂少爺和姨娘身邊冇人服侍,才把奴婢留下的。奴婢不懂端方不會說話,惹少爺活力、惹姨娘掉金珠子,實在冇臉再留在這兒礙少爺和姨孃的眼,請少爺準奴婢回柿豐巷。”
李正秋皺了皺眉,冇說話。
曾顯誌一掌控住薑二爺的手,慷慨陳詞,“兩位欽差前後被殺,肅州之凶惡愚兄豈會不知?肅州酒泉百姓被逼無路,逃至康安卻被坑殺在羽林衛大營當中,留在本地的百姓必是苦不堪言。愚兄在京兆府已待了半輩子,想趁著身子骨還能動,去肅州拚一拚,如果死在肅州,愚兄死得其所,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