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子一粒挨一粒往下滾的薑慕燕站起來,強忍悲聲道,“祖母,姑姑那邊定也傳聞了,孫女疇昔看看姑姑,讓她放心。”
薑留卻掛著笑容,上前抬小胖手給祖母擦眼淚,“祖母莫哭,已有兩位欽差死在肅州,萬歲此次派我爹爹去,定會派人護他全麵。萬一出了事,留兒就拉著我爹跑,任誰也追不上我們。”
“留兒莫怪祖母心狠,我也是……也是……”薑老夫人抱著懂事的六孫女哭出了聲。孫女這麼小就去肅州,薑老夫人何嘗不心疼,但兒子去肅州,她真得是放不下心。
薑老夫人讓兒孫們散去,才把江淩帶入閣房,當真問道,“萬歲為何俄然下旨?”
眾官員忍不住哈哈大笑。
兒子被指派為欽差,定與江淩有關!薑老夫人正要派人去把江淩叫過來問話,她最小的孫女卻走到她麵前,脆生生道,“孫女要隨父親去肅州,請祖母應允。”
待丫環婆子都退出去,北院堂屋的門一關上,薑老夫人的眼淚就忍不住了。楓兒淩晨出門時還好好的,如何轉眼就要去肅州了?薑老夫人一哭,雅正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嘚瑟。
江淩抬眸看向堂中端坐的祖母,撩衣袍跪在了地上,豎起三指擲地有聲道,“任淩生在此向祖母、母親發誓:我任淩生此去肅州,必以庇護寄父安危為第一要務。若寄父有難,任淩生以命相護,若寄父出事,任淩生毫不苟活。”
被恩師叱罵一頓,侯在此處等著給薑楓賠罪的武雲山正欲行禮,中間的白全海卻提示薑二爺道,“錯了,錯了!薑大人您現在是正四品兵部侍郎,武大人是從四品的禦史中丞,您在武大人麵前當自稱‘本官’纔對。”
薑老夫人道,“好,你和三郎疇昔看看,彆讓她跟著焦急;四郎,你去看著五郎和六郎,莫讓他們被嚇著;老2、老三和大郎家的,你們仨留下來,我們一塊合計合計他們父女倆出京要帶的行李和人手;錦兒你去幫著留兒籌辦去肅州能用得上的東西,還缺甚麼儘快購置齊了,甚麼都要最好的,直接從賬房取銀子……”
兒子既蒙聖恩,待到了緊急關頭,就要為社稷為萬歲出世入死。薑老夫人當真問道,“淩兒跟祖母說句實話:你們這趟去肅州,究竟有幾成掌控?”
比起沉著的兒子,明天第二次從宣德殿出來的薑二爺卻走路帶風,眉飛色舞間透著兩個字:
守門的監門衛將士和散衙以後守在宮門外看熱烈的百官,都傻眼了。
薑三郎瞪圓的眼睛垂垂垂下,固然不平氣,但他明白本身確切冇胖六的本領。
薑楓這是……瘋了?
事已至此,江淩不再坦白,將他曉得的細心講了一遍。聽完以後,薑老夫人閉上酸澀的雙眼,感喟道,“這事怪不到你頭上。”
薑二爺出門後,先跟混熟了的監門衛將士們打了號召,又瀰漫著東風般熱忱,走到武雲山麵前躬身施禮,“多虧武大人提點,下官纔有本日,請武大人受下官一拜。”
薑三郎和薑四郎把江淩扶起,向來冇心冇肺的薑三郎,這會更感覺難受了。
遇著事兒了,哭是冇用的。薑慕燕自知做不了大事,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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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康安城的人都盯著薑家和她兒子呢,非論如何也不能讓人抓住薑家的錯處、看了薑家的笑話。
一番叮嚀下來,世人聞聲而動。三郎急吼吼翻開房門,見江淩站在院中,便道,“祖母,我淩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