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笑吟吟道，“薑大人，萬歲聽聞薑侍郎的季子即將滿月，特命咱家叮嚀薑大人，萬歲說薑侍郎在外辦差，讓薑大人好生照看薑侍郎的妻兒，如有難堪之處，大人可進宮稟告萬歲。”

“臣在。”翰林大學士曹文元出列。

“擬旨：肅州文武官員當以酒泉官吏為戒，凡有作奸不法者，若到薑卿和曾卿麵前自陳其罪，可從輕發落。若罪惡深重者，可免其族人連累之罪。待酒泉官員罪惡查實以後，擬旨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景隆六年，孟回舟和安雲昌兩人被連累四族共四百餘人，免除老幼等其他合適免死前提的一百與餘人，兩家被奉上刑台的共二百六十人。景隆七年，羽林衛明威將軍郎超因坑殺酒泉百姓，罪及三族，最後被斬者八十八人。六人的三族，少說也有三四百人，也就是說，薑楓請旨，要殺近六百人！

薑鬆躬身施禮，“臣遵旨。”

景和帝沉聲道，“酒泉廂軍批示使石明低價向契丹盜賣糧草之案，由您老儘力督辦。若查對無誤，罪臣石明，誅九族。”

景和帝的目光緩緩掃過滿朝的紫袍、紅袍，才沉重道，“欺民如欺天，負民如負國。肅州雖遠在千裡以外，犯國法欺民者，亦不姑息！命，肅宣路提刑司溫宏傑、肅州知府鐘當田馬上前去酒泉，查對酒泉官吏、刁民所犯法責。若失實，便依薑楓和曾顯誌所奏。當此季直接處斬！”

薑留乖乖點頭，“侄女曉得，不過侄女感覺此番謊言是有人用心漫衍的，我們不成坐視不睬。”

“臣在。”護國公出列。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就算是謊言，被反覆一千遍也會在民氣裡留下潛認識，讓人以為她爹爹是虐殺、踩著彆人的血上位的佞臣，薑留毫不準有人這麼歪曲本身的爹爹。

傍晚時分，又有寺人送了一車東西，言明是萬歲賞賜給薑侍郎兒子的滿月禮。與此同時，薑楓請旨誅殺酒泉文武官吏、刁民一百餘人的動靜，並要誅六人九族的動靜已傳得沸沸揚揚。

“薑卿和曾卿遠在數千裡外辦差，你二人去兩人家中頒旨，替朕問候兩卿的長輩。”

“酒泉官吏不但魚肉一縣百姓，令酒泉百姓十年之間銳減兩萬，還誇大、謊報災情，六年間支取庫銀六十萬兩！”景和帝說到此處，聲音驀地進步，“此等欺下瞞上的官吏，不殺不敷以消朕心頭之怒！謊報災情之事，非酒泉一處官吏所能為也。荊吉良、丁海全、李兆舟！”

景和帝聲音降落而遲緩，卻字字敲在群臣的心上，“責你三部共查酒泉謊報災情之事，凡涉案官員，毫不姑息。此案，由杜海安督辦。”

景和帝看了張文江一會兒，又把目光轉到兵部尚書李增奎身上，“薑卿和曾卿出京辦差，用時七月，幾經存亡，查明兩位欽差之死的本相，深慰朕心。兩卿各官升一品，賞金百兩，絹十匹。張文江、李增奎。”

閒事辦完百官退朝之時，楊奉上前叫住了薑鬆。曹文元看了薑鬆一眼，纔回身與翰林院其他大人拜彆。

楊奉又笑道，“萬歲還命咱家籌辦了滿月禮，咱家今晚便讓人送到大人府上去。”

“臣領旨。”曹文元接旨。

“臣領旨，臣替曾顯誌/薑楓，謝主隆恩。”張文江與李增奎同聲道。

兵部尚書親身捧旨、帶著萬歲的犒賞過來，還當著統統人的麵，替萬歲問候了薑老夫人，嘉獎她教養出了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