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那我就去了？”

“行了，趙管事，你坐下來歇會兒吧，我看著都累。”薛芳打趣他說道，“跟老婆生孩子似的。”

“這些人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壓榨印坊，多分一些油水。”

本來薛芳覺得，讀書人都看不起商賈銅臭，梅雪嫣卻冇有這些傲氣，反倒很有興趣，薛芳也樂於教她。

梅雪嫣在裡頭聽他們磨嘴皮子，竟硬生生被崔先成磨到四十文一本，掌櫃們終究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趙管事轉頭瞅了一眼氣定神閒的三人，心中一喜。

“哎哎！崔兄弟，你方纔說不賣了，如何又給他了？我們呢？”

郭掌櫃忍不住開口說道:“崔老弟，那日你送來的書，我渾家很喜好，厥後我想了一下，你現在處境艱钜，老哥不幫你實在是於心不忍。”

“各位可還記得，我說過，若竄改主張再登門，再給的代價就不是二十文了。”

他本來放不上麵子，成果被郭夫人指著鼻子說道了一頓，她早就說過要進這批書，郭掌櫃執意不肯，成果讓明德書齋賺得盆滿缽滿，他隻能眼睜睜看著。

成芳印坊內，崔先成佳耦和梅雪嫣正喝茶閒談，唯有趙管事在踱來踱去，走幾步就跑到外頭瞧一眼。

“來了就來了，慌鎮靜張地做甚麼？”

“我跟佟掌櫃已經簽了契書啊。”崔先成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前日也去諸位籌議過，諸位都是回絕。”

“我老婆生孩子還冇這麼嚴峻呢。”趙管事咕噥道，“刺探動靜的伴計如何還不返來？梅茂才，你這雇學童去‘廣而奉告’的體例有效嗎？”

“你說。”

他原覺得憑這麼多年的友情，這些白叟多少會拉他一把，卻未曾想都是對他落井下石，湊趣馬家，崔先成時至本日才曉得甚麼叫世態炎涼。

“費事替我找一處宅院，不消太大，也彆太小，最好帶個能蒔花種草的天井。”

梅雪嫣也有些忐忑，冇錢寸步難行，本身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現在她得抓緊時候賺些銀子，好擺脫林三郎。

梅雪嫣坐在裡屋小聲嘀咕，她宿世此生都冇做過買賣，跟崔先成佳耦聊多了，感覺奇妙很多，以是旁聽著算取經學習。

崔先成隻感覺利落，狠狠出了口惡氣。

郭掌櫃他們眼睛都紅了，這都是本來屬於他們的錢啊！

趙管事強裝平靜地說道，但是牙花子都收不住了。

崔先成笑道:“大夥的情意我領了，不過可惜，這批書我不籌辦賣了。”

掌櫃們出去，喊得一個比一個親熱，崔先成抱拳也都見禮了，最後一名倒是狀元書齋的郭掌櫃，他臉皮再厚也還是有些難堪，在場的掌櫃誰不是呢？

掌櫃們紛繁應和起來，一個個都大義凜然。

“甚麼？不賣了？”郭掌櫃大驚失容，“為甚麼啊？如果有甚麼難處，我們一起處理嘛。”

“事在報酬嘛。”

崔先成和梅雪嫣樂得直笑，賬房先生聽了也笑著點頭。

固然大出血，可還是無益可圖，都不虧損。

隻聞聲外頭已經響起佟信彥的大嗓門，他進門就大喊。

梅雪嫣附和誌:“是啊，一口吃不成瘦子，整天想著壓榨彆人，哪有這類功德。”

“你瞧著吧，老崔本來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但是這幾天受了他們很多氣，還想來拿捏我們，老崔必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