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一邊心內感慨著,一邊忍不住問道,“蜜斯,傳聞姑爺明兒就要走了,您內心到底是如何想的?當真......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嗎?”
這些年,盛朝邊陲大大小小戰事很多,勇猛善戰的袁家軍刀裡來劍裡去的,雖保住了社稷安穩,百姓安然,但袁氏子侄卻有很多折損在疆場上。
青玉固然易得,但要切成四方平整的地磚鋪滿屋子,倒是件相稱耗時耗力特彆是破鈔銀子的事,不是淺顯的世家貴族能做到的。
在大盛朝,結婚對新娘子來講雖是最大的喪事,但恐怕也是平生中最受折磨的苦差。
桔梗剛想再說些甚麼,但崔泠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食盒裡的盤子在喜桌上擺開,兩眼放光地盯著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南海的斑魚,西川的雀舌,袁家真是富得流油,這門婚事當真冇有選錯!”
這類時候,不管誰嫁過來,都劃一於守活寡。
忍耐了一天,渾身腰痠背痛,沉重的金冠壓得她脖子生疼。
陪嫁丫頭木槿悄聲在她耳邊說道,“蜜斯,剛纔有位林嬤嬤送了個食盒過來,說是姑爺捎了話來,前頭幾位王爺和大人都還在,恐怕他還得再晚些才氣返來,怕您餓著了,先請您用些墊墊肚子。”
傳聞府裡的廚子技術高超,不是皇上從禦膳房裡賞下來的,就是在各大酒樓良庖中重金禮聘的,嫁到如許的人家,彆的不提,起碼每日三餐都能是個極大的享用。
從淩晨起開端折騰上妝著衣,做各種煩瑣而煩複的典禮,然後頂著滿頭厚重的金冠像個木頭人般在喜床上端坐不移,不能動,不能出聲,當然也不能飲食。直到新郎回屋揭開蓋頭喝過合巹酒以後,才氣用一點喜桌上擺放的糕點,然後紅燭滅,被浪翻,這婚纔算是成了。
是以曉得素未會麵的夫君給她籌辦了吃食,她打動地眼淚都快落下來。
她上前扶著崔翎起來,“姑爺還真是故意,那位林嬤嬤把喜娘和袁家的人都請出去了,這會屋子裡隻要我和桔梗在,您放心吃,冇人會挑您的禮數。”
話音剛落,喜桌上已風捲殘雲。
新姑爺五郎袁浚也在此行之列,不過因為大婚之喜,皇上特地恩準他晚幾日出征。
她的嘴角不由彎起一抹笑意,真好,看來袁家果然如同傳言那般有錢。
因而,老太君便去慈安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到了太後的恩情,太後又以體恤功臣的啟事請皇上出馬,親身發了一道賜婚的旨意,要安寧伯崔弘錦挑一名待嫁的崔氏女嫁給袁五郎為妻。
安寧伯崔弘錦一聲令下,崔翎換來的不但是全部家屬的支撐,另有極其豐厚的陪嫁。
老太君最心疼的五郎還未結婚,此去疆場,命懸一線,她便盤算主張了要讓五郎袁浚在臨行前娶一個崔氏女,就想著說不定能一槍射中,然後著花成果。
崔翎固然對吃人的封建禮教鄙棄不已,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從今今後的日子可都要在袁家度過了,總不能因為一時末節就毀掉了下半輩子的耐久飯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