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銘見很多箱簍堆在渡頭,王亨正問都是甚麼,世人回說是徽州土產,不成敬意,望翰林大人笑納。王亨上前看了看,確是些山珍野味、茶葉藥材等,隨口道:“既如此美意,就收了。”因而一抬抬都抬上了船。
看了一會,她捏住條幅中間,毫無前兆的,“嗤”一聲撕成兩半;再把兩半疊在一起,又“嗤”一聲,撕成兩半;再疊加,再撕……撕成碎片後,手一鬆,紙片如雪花般從指間紛繁飄落,落得滿地都是。
漁梁渡頭,巡撫大人帶領一乾官員來送行。
巡撫大人又拿出兩封手劄和一張名帖,交給梁心銘,道:“這是兩封薦書,你到了都城,持本官名帖去徽州會館找一名姓嚴的老爺。有甚麼要幫襯的,儘管跟嚴老爺說。都是同親,大凡徽州的舉子進京招考,他們普通都極力照拂。雖說你有王翰林照顧,本官此舉有些畫蛇添足,但你初上都城,多熟諳些人,總有好處。再者王翰林公事繁忙,也許有照顧不過來的處所,這些人就能幫上了。”
都城嗎?她很等候……
第三個來的是佈政使家的下人,送了兩百兩。
梁心銘也收了,彆的取出一幅畫給管家。畫的也是黃山鬆,樹下大石上坐了個捧桃的白鬍子老壽星,說是贈給老太太的。管家笑著收了,歸去處巡撫大人覆命。
次日淩晨,梁心銘伉儷領著小朝雲分開了租住的小院。
惠娘從速上前扶起司馬彩雲,拉著她手笑道:“彩雲妹子,彆說那些見外話。你也不輕易。毒老虎死了,妹子品德邊幅都是上上等的,找個好人家嫁了,放心過日子吧。”
說完低頭,凝神灌輸,在紙上寫下“百年好合”四個字。一氣嗬成,字體美好之極。寫好,將筆放下,將橫幅拿起來舉著,端方了旁觀。彷彿很對勁,眼中溢笑。
錢不是全能的,冇有錢是千萬不能的!
梁心銘站在船尾,看著徽州城被遠遠被拋在船後,一轉彎又被青山遮住,意味著她科舉的鄉試落下帷幕,等再收場,就是在都城的貢院,停止會試。
林巡撫笑道:“翰林大人自是一言九鼎。”
她在窗下書桌上放開一張空缺橫幅,一端用鎮紙壓住,另一端拿本書壓住,然後漸漸研墨,一麵入迷。
說話間,下人們將箱子奉上船,梁心銘等人也都上船,揮手衝岸上世人告彆,也告彆了徽州府城。
第二個來的是巡撫府的管家,送了五百兩來。
王亨頭也不回地應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