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思來想去,第一次為了婚事展轉到天亮。
軒王正要拿過畫卷細看,就聽到門彆傳來腳步聲。他忙回身坐正,程博然剛好排闥出去。
王府總管應了聲是,帶上知情的暗衛,拿著衣物出去辦差。軒王回身進了本身的書房。
正月二十,官府休沐。一大早,軒王便派人刺探程博然的行跡,曉得程博然在書院,便帶上孟家兄弟,打馬趕往城南。
管家選了處靠近王爺主院的院子,取名“忠義居”,將趙翼伉儷倆安設出來。
這是一幅適意水墨畫,畫上一名少女,立在煙波浩渺的水麵上,跟著一葉小舟漸行漸遠。遠處是古樸的石橋,再往遠,是連綴起伏的群山。
軒王將新娘子輕壓在身下,吻上她顫抖的唇,如此的美好甜美,讓人沉湎……
等一等,這感受怎的似曾瞭解?軒王微微起家,藉著燭光,細心辨認身下女子,一雙美目波光瀲灩,眸中淚光點點,倒是那日顏女人受委曲的模樣……
看到顏女人的眼淚,軒王一下子就驚醒了,看著空蕩蕩的大床,才驚覺這是一場夢。軒王自嘲的笑了笑,本身如何做夢娶起了媳婦?但如果娶的人是顏女人,彷彿還不錯。
軒王雖尚武,但自小受名家指導,琴棋書畫皆有瀏覽。他最喜好的課業,除了吹笛,便是丹青。丹青當中,他最善於適意山川。軒王喜好彙集古畫,底下的幕僚投其所好,常網羅些名家畫作獻給他,這使得他的觀賞程度遠高於淺顯人。
程博然並未作答,隻是輕歎一聲:“可惜襄王有夢,神女偶然。”說完,垂下視線,一副不想說的模樣。
公然不出所料,看程博然連耳背都紅了,軒王忍不住打趣:“不知誰家的女人,讓程大才子動了凡心?”
走到院子裡,軒王讓侍從遞一包衣物給管家:“昨日趙統領為了救我,以此衣物的仆人做保護,是以連累了無辜的路人。傳聞他昨日已落水身亡,本王深感心中非常慚愧。你帶上幾名知情的暗衛,將屍身必然打撈上來,再找到他的家人,幫著他們妥當安葬。再派人代本霸道歉,不管人家有甚麼要求,都務必滿足。”
軒王叮嚀管家,將趙翼老婆接到府裡,在後苑選處院子給他們住,趙翼推委不肯,軒王笑著說:“你總守在我身邊,和夫人聚少離多,現在連個子嗣都冇有,何時才氣實現‘子孫合座’的慾望?”
比起山川技法的大開大合,這幅畫對人物的描畫倒非常用心。不管是少女髮髻上的根根青絲,還是頂風飄舞裙襬上的藐小褶皺,都清楚可見,被描畫得非常細緻逼真。
一個紅衣女子端坐床頭,軒王揭開她的紅蓋頭,卻看不清爽孃的妝容,隻感覺女子容顏非常誇姣,他的心中歡樂萬分。這是屬於他的新婚夜,大紅花燭,鮮豔美人,醉意微醺,此情此景,暢快至極……
當天夜裡,軒王宿在王府裡,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二人又酬酢幾句,在案前坐定。程博然看到案上未完成的畫作,神采有一瞬的不天然,但很快又規複普通。
隻是不幸了馮氏,嫁給夏璟坤四年,經心極力的替他掌管內宅,還誕下嫡宗子。馮氏的父親又鞍前馬後了這麼多年,夏璟坤如許做,有些過於涼薄了。
從女子隨波遠去的背影上,夏璟軒看到的不但僅是繪畫者的詳確,另有絲絲的……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