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夜裡蘇嵐和蘇峻把酒長談以後,蘇峻提起齊國時,倒是安靜了很多。聽喬二郎安插驅逐齊朗的典儀時,也心平氣和地提了幾個定見。
一片哭聲當中,宗正主持將這棺木抬入皇後製式棺槨當中,因而步隊又緩緩起行,向皇陵而去。納蘭瑞更是棄了車輦,步行扶靈前去太上皇正在製作的陵寢,賢皇後李氏已於四年前從停靈的梓宮遷入了皇陵地宮中,工匠日夜營建,終是在主墓室又辟出一間耳室停放這位皇後的棺槨。
“不乘步攆了,朕想逛逛。”夜已二更,齊朗放下奏摺,往賢妃林氏的處所而去。四下無聲,隻要宮燈高懸,照亮這暗淡的宮廷,白日裡的巍巍廣廈,夜裡也顯得寥寂。
“奉告她,如果鬨下去,朕能夠把她再關歸去,這宮務她也不必再管了。”齊朗神采不耐,頭也不抬隧道,“朕不會廢她,可不代表何如不了她。”
齊朗微微一笑,道:“你倒是個乖的。”
“對了,叫賢妃去奉告她。”見貼身內侍李勝已領旨退了出去,齊朗緩緩補了一句,“奉告賢妃,朕今晚疇昔。”
平生寒微,出身淒苦的瑞嬪在傳檄天下的聖旨中悄悄換了模樣,被尊諡為“孝懿康章寧皇後”,史乘中則以“孝惠賢皇後”與“孝懿寧皇後”將李氏與她辨彆。她在宮廷中的冷靜無聞,被寫作了“後生前廣有賢德,至簡樸,不事豪華。”。這個連姓氏都未曾有的女子,宮中白叟連她家在那邊可有親眷都無從曉得,納蘭瑞隻得表示京兆大族劉氏出頭認下瑞嬪出身。因而瑞嬪從所謂賤婢,變成了劉氏女眷因連坐冇入宮廷為婢,出身雖還是婢子,但不知崇高了多少。京兆劉氏根底百年,卻不堪於其他世家正輝,現在天子願認其為舅族,天然也是歡迎的很,倒是皆大歡樂。貴妃蘇氏更是上奏天子,懇請為宮人設檔籍,並放出一批宮人回籍,“宮中奴役數千者眾,此中甚眾不著名姓。妾祈陛下憐其辛苦,設宮籍,錄其籍貫姓名。無姓氏者,擬請各司賜姓。詳錄其籍貫親眷,可待其出宮團聚。兼允大哥者歸鄉,無需畢生退役,若無親眷,由朝廷賜銀扶養,以敘人倫,彰陛下懿德,祈福國運永昌。”
納蘭瑞欣然準奏,並加賜貴妃金寶以誇獎其賢德。為顯懿德,宮中放出了一批奴役,新帝開私庫賜其錢帛,令新任戶部侍郎玄汐妥當安排這批宮人歸鄉及安設事件,一時天下獎飾新皇賢德。
林氏自入宮來,便得他另眼相待,雖是冷酷了些,可也不乏體貼,隻是邇來,他更加暖和,現在更是幾可稱得上和順了,闔宮高低得他這般柔情的,亦隻要她一人。思及此處,林氏更加對勁,卻按耐著,隻更加和順小意地奉侍齊朗入了寢殿,一同用夜宵。
待得這追封一事風頭疇昔,已到了三月初七。這一日,周國司徒岩若抵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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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城裡現在皆在群情三月初三皇後遷葬一事,新皇即位的歡娛被這端肅之事也沖淡了很多,勳貴世家亦在張望,新帝即位前這第一次政治表態。
棺木裡空空蕩蕩,隻預先放入了納蘭瑞所藏未幾的瑞嬪遺物,更請匠人將那棺槨做舊,瞧著倒真像是下葬了十餘年後的模樣,全然瞧不出嶄新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