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負_第四十五章 孤鸞不鳴(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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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安閒飲下杯中酒,收斂起笑容,隻覺著這楚國佳釀梨斑白,是這世上,最苦的酒。

連蘇晉都瞧著她,那副神采,俱是怕她真在這宮宴上不知輕重,畢竟,她十七歲時還曾在中秋宮宴上和玄汐打鬥,實在叫蘇晉吃不準她。

色傾當世,才冠閨帷,向來都是描述她的句子,不管她是蘇嵐或是蘇顏。

“恰是。”齊朗隻做不知,端起酒杯向他一送,司徒岩若亦是飲儘杯中之物,一雙眼亮如星子,光彩流轉,如同虎魄瑩瑩。齊朗眼如寒泉,現在火燭映照,亦是流光溢彩。

“我瞧上皇麵色頗好。”蘇嵐藉著喝酒,用袖子偏頭擋了下。

倒是端坐蘇晉身側的玄昂,微微一笑,對著蘇晉低聲道了句:“二郎真是好風采,不卑不亢,是我世家子。”

這胡旋舞方纔跳起,玄汐斜長入鬢的眉便皺了起來,這禦階下第一二桌的氛圍顯得溫馨了些許,蘇嵐亦微微挺起家子看向司徒岩若的方向,目光掃過玄汐臉上,玄汐忽的對她眨了眨眼,這神采一瞬而過,再看疇當年,玄汐又是微帶寒意的模樣。

他本就是胡人舞姬所生,他娘恰是在二十餘年前的一次宮宴上,因胡旋舞而大放異彩,得了還是代王的周國先皇的青睞,趁著酒醉,便將她歸入府中。胡人雖美,但在周國還是輕賤,他娘更是大字不識,幾次寵幸以後,便遭蕭瑟,雖懷了他,但母子二人,皆不得歡心。這胡人舞姬,胡旋舞湊做一堆,正正鐺鐺,觸了他的逆鱗,還是那最不能為人所提的逆鱗。

司徒岩若此時臉已是沉了下去,納蘭瑞亦是麵帶尷尬,隻要齊朗的目光仍舊看向蘇嵐,並不睬會這場中景象。

玄汐對著蘇嵐努了努嘴,用眼神對她悄悄表示。蘇嵐內心歎了口氣,可實在冇體例回絕,便直起家子,用力地拍了鼓掌,這一下子,在這大殿裡顯得萬分高聳。

“齊皇。”司徒岩若懶懶挑眉,語氣透著輕浮,“您即位後,還是第一次見呢。”

“賢人佳耦去請上皇,上皇了好一頓的火氣,下足心機,要給賢人尷尬。”鄭彧誇大地搖了點頭,“賢人也不惱,隻說,父子嫌隙,鬨給他國看,自是無妨。”

司徒岩若握著玉杯的手,已是爆出青筋,一雙虎魄色眼睛,色濃如瑪瑙,周身氣味全變,連他身後欲開口的周國官吏,都不由得為他氣勢所攝,紛繁低下頭去。

蘇嵐現在,直迎上齊朗的目光,她拚力挺直脊背,微揚著下巴,看著他的臉龐,隔著這不遠的間隔,卻看不清他的眼。

燕昭承坐他上,亦是暗自讚歎。燕國崇孔教那套禮節之風,宮中宴飲多奏古曲,那裡有這等暴露腰肢的異域跳舞,他恰是少年之時,天然愛好這般活力勃勃的亂世氣象。

她將杯中酒一口飲儘,疏狂不羈當中,卻透著隻要他才氣懂的痛或絕望。

“陛下您亦是。”司徒岩若亦是一笑,疏忽身後不住咳嗽的周國官吏,“故交相逢,倒是歡樂。”

“父親能夠不講事理,可為人後代,就得謙順恭敬。”蘇嵐還是噙笑,“為人臣子,也不過如是。”

太上皇坐禦案中心,身側便是新帝佳耦,一時父慈子孝,場景一團和藹。這行動,當下便破了新帝囚禁太上皇的諸多流言,畢竟,太上皇這氣色並不能作偽。

“朕亦記取做皇子時,和睿王你的一麵之緣。”齊朗收回落在蘇嵐那的目光,看向司徒岩若,“現在一見,風華還是,不遜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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