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本身的拳頭，又看看樹——不是吧？步千洐教她的莫非是神拳？

破月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又想起他剛纔關於屠城有理的談吐，有點不太想理他：“乾嗎？”

步千洐深思半晌，道：“如許吧，我再教你些歸納吐氣的入門體例，你每日修習一個時候，或許能減輕痛苦。”說完還斜眼瞄她一眼，心想見她常日樂嗬嗬的，冇推測經常要受那真氣所折磨，卻從未提及過，性子倒也堅固。若生為男人，冇準兒會成為好兵士。

步千洐長眉猛挑，聲震四野：“攻城！”

步千洐單手勒緊馬韁，緩緩抽出鳴鴻刀，刀光暗沉，收回“嗡嗡”的低鳴。

破月聽得膽怯，但不肯在他麵前露怯，淡道：“既來之則安之。你不是教我拳法了嘛。”

步千洐隨便道：“這套拳法是當年楚餘心所創，傳聞聰玉是他愛妻的閨名。”

真氣的運轉調和卻更較著了。她這十來日竟冇有一次被那寒熱氣流所襲，反而通體鎮靜。丹田中更是有一股小小的熱氣，不再亂竄，暖洋洋的，很舒暢。

不然，敵軍為何聞風喪膽叫他“步閻羅”？

“砰！”

那樹乾晃了晃，竟然從間斷成兩截，緩緩倒下了。

步千洐沉默半陣，才鬆開她光滑如玉的手腕，道：“那****為你療傷，探到你體內一股極強的真氣。你當真冇練過武功？”

步千洐這纔想起一事，道：“手給我。”

破月聞言大喜：“太好了。”

小樹，紋絲不動。

步千洐抬掌就拍她的頭：“過十幾日便上疆場了，我可冇空管你死活。還不動？”

破月張大嘴：“你要教我武功？”

猿臂伸展、虎背低伏，他雙拳沉穩如山，步法乾脆利落，在夜色中一步步騰挪轉移、發揮開來。顏破月隻看了一小會兒，就忍不住感慨——想不到他另有這麼剛毅英勇的一麵……可如許一套拳法，竟然也被他打得挺美好挺養眼的……

終究，戰鼓如驚雷劃破郊野的沉寂。

步千洐寂靜半晌，長歎一聲，真的慢吞吞地打起了拳。隻是當他望著破月嚴峻而當真的眼神，另有她鬼畫符般的仿照行動，不由得對於教她武功這個動機，非常悔怨。

“吱呀——”

他本是句打趣話，可略有薄繭的指腹掠過破月柔嫩的皮膚，兩人俱是心頭一顫，竟同時想起那夜相擁而眠。

但是……拳法啊……

“慢——慢——慢——”垛牆後有個沙啞的聲音在命令，鋒利的黑眸緊盯著逐步逼近的前鋒。終究，那聲音厲喝道：“放！”

“砰！”她一拳打在碗口粗細的樹乾上，小樹連晃都冇晃一下——前日步千洐來觀察，但是一拳打斷了粗三倍的樹！

本來這棵樹，早被蟲蛀。難怪會被她打斷。

那聲音像是一個巨人收回的，刻毒無情。兩千馬隊、三千步兵，如澎湃潮流，直撲城池之下！

她心頭湧起狂喜，又是一拳，比前次更狠，重重打在中間一棵樹上——

忽地軍帳被翻開，步千洐氣定神閒走出去。他不往裡走，卻在她麵前站定，似笑非笑望著她：“起來。”

他冇轉頭，很隨便地擺了擺手，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把提起她的領子，一起疾行，瞬息便到了虎帳的練武場上。

“你能不能再打一遍？行動……慢個十倍吧。”她目光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