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勇咳嗽兩聲，正色道：“大夥兒不要被他們師徒騙了，剛纔這小子十足都是放屁。不留，你同大師說！”

台下諸人本就感覺陳隨雁的話匪夷所思，此時又見步千洐懷中人兒嬌美，而陳隨雁嗓音尖細，不由得都信了七八分，哈哈大笑。

破月望著步千洐，卻見他的手緊緊握住刀柄，臉繃得死緊，虎背生硬。破月曉得，他是個甲士，交戰和軍令已緊緊烙入他的靈魂，哪怕現在被靳斷鴻說得再動情，他都不會放棄本身的原則。

“我胡說？陳元初我問你，客歲三月，你是否企圖趁我出戰，潛入虎帳，想要對她不軌？成果你打不過她，被她一刀砍成了寺人！”

步千洐拔腿欲行，數名刑堂弟子率先躍過來，將兩人攔下。

“鄙人本來不信這些說辭，隻是步千洐懷中這名女子……我把過脈。若遵循我師父所述脈象，她的的確確，是一枚希世難求的人丹。”

他冇看破月，神采疏淡：“是否風險武林，鄙人不知，隻說曉得的究竟。數年前，我聽師父提過，曾經有古籍記錄，若將體質極陰的女子，從小餵食萬種毒物、再輔以外力，練就一身亦陰亦陽的內力，及至十六歲時，便成‘人丹’。

“快……快帶我走……”破月啞著嗓子急道。

“我、我？我有冇有扯謊，隨便上去小我摸一摸他是不是寺人便知。”他話鋒一轉，語氣驕易，“丁當家，你身為當家，收了這麼個瘋瘋顛癲的門人，求愛不成，反而編出一通采陰補陽的大話，長輩真替你……唉！”

靳斷鴻皺眉：“你在胡言亂語甚麼？靳某雖甘心受死，卻不容宵小隨便欺侮！”他雖不明就裡，但看對方言之鑿鑿，竟是要將衝突對準徒兒二人，當機立斷厲喝道，“千洐！”

“你胡說……”

破月全未推測，她覺得天大的危急，被步千洐攪得七葷八素，成了一場鬨劇。她心中又嚴峻又好笑，微微寬解。

以是，他已經挑選了陣營。

世人都循名譽去，倒是方纔沉默了一陣的丁仲勇。他的神采，看起來與方纔有那麼些分歧，彷彿帶著幾絲古怪的鎮靜和嚴峻。

步千洐那裡會讓陳隨雁再說話，轉而又揚聲對台下赤刀門弟子道：“諸位師兄，你們跟從師父多年，除了師母外，師父可曾看過彆的女子一眼？可有過任何不檢點？”

步千洐心中早有計算，半點不慌，忽地轉向，抱起顏破月躍到台上。他朗聲笑道：“好笑，真是好笑！竟然有人求愛不成，編出如此荒誕的事！”

楊修苦遊移半晌，正要開口，忽聽丁仲勇道：“……且、且慢！”

“那人丹極難煉製，光是聞其氣味、靠近髮膚，都有延年益壽之功。男人若與人丹圓房，一年抵得數十年，功力突飛大進，稱霸武林亦駁詰事。

很多動機在腦海一閃而過，最不詳、最可駭的一個猜想，像是一塊嶙峋巨石，重重砸在破月心頭。

他眸光敏捷環顧一週，在步千洐和顏破月身上一停就走，而後朗聲道：“各位，這個君和狗賊，還埋冇了一個大奧妙，幸得被我綠林盟查知了。”然後對身後一人道，“元初，你跟大師說吧。”

步千洐漸漸環顧一週，抱著破月，走到靳斷鴻麵前，“撲通”一聲跪下。他將破月謹慎翼翼放在身邊靠著，雙手伏地，“咚咚咚”磕了數十個響頭，再抬起時，額上已是鮮血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