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魄看著他輕蹙的眉,曉得他說的是真相,便道:“最多旬日。”
步千洐心頭一沉,想的也是帶側重傷的破月,極難脫身。但麵上不露分毫,眉宇中竟似有些怠倦,嗓音亦是嘶啞:“我既答允,自會做到。我有個要求——去殺趙初肅前,讓我同她待一會兒。”
步千洐也不廢話,拖著沉重的枷鎖,拿起酒壺,抬頭咕嚕嚕一飲而儘。放下酒壺,眸色伸展:“好酒。”
被俘當日,就有軍醫為他診治,他天然不會回絕。現在數處大小傷口開端結痂,已無大礙。
不過趙魄不殺本身,必定有所圖謀。天無絕人之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步千洐將酒杯一丟,淡淡道:“先讓我見她。不然甚麼都不必談。”
想到破月這幾日受儘傷痛折磨,步千洐心如刀絞,按捺肝火道:“你要如何我都承諾,當即替她醫治!”
現在已是第五日,他看著頭頂小窗月光稀少,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心急如焚。
正在這時,牢中響起混亂的腳步聲。步千洐精力一振、暗自防備——來了。
“不成。”趙魄道。
數步外,趙魄連滾帶爬,灰頭土臉。他傷勢並不重,在親兵攙扶下站起來,喘著粗氣吼道:“綁了!”
步千洐模糊看到破月腰上暴露的一小塊慘白肌膚,深深的傷口血流不止,而她嚶嚀一聲,蹙眉咬唇,彷彿極其痛苦。他強即將目光移到趙魄臉上,嘲笑道:“你既不信我,到底要如何?”
“好。”步千洐麵沉如水,冇有半點遊移,“我步千洐此後便是趙魄之仆,一世聽候調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違此誓,叫我五雷轟頂、身首異處。快救她!”
趙魄正色道:“本王以真神之名賭咒,若步千洐殺了趙初肅,我必毫髮無傷地放了顏破月。若違此誓,教我子子孫孫淪為仆從,靈魂墮入天國。”這對於青侖人來講是很嚴峻的誓詞了,步千洐卻點頭:“不成,大哥翻臉亦比翻書還快。小弟如何敢信你?隻怕我殺了趙初肅,你轉眼再殺了我二人,真是輕而易舉。”
牢中軍人們退得乾清乾淨,隻餘數十名親衛。趙魄看著步千洐:“當日我在青侖城外所言,誠意穩定。隻要你棄暗投明,此後兄弟二人共坐國土,豈不暢快?”
方纔在林子邊沿,見他義無反顧地折返,她竟然一點都不驚奇,一點都不怨他再次丟下本身。將軍百戰死,她對本身說,多麼豪情悲壯的言辭。可從冇人說過,對將軍愛之入骨的女子,又該何去何從?
“我在這裡。”步千洐丟了鳴鴻,緊緊將她抱入懷裡。
趙魄眼睛一亮,笑容加深:“義弟快人快語,公然真豪傑。本王也不叫你難堪,隻要你發誓拜我為主,供我差遣,我保你與弟妹一輩子完竣伉儷,繁華繁華,決不食言。”
步千洐心念一轉,冷道:“若我殺了趙初肅,你卻不放月兒,又該如何?”
無數刀鋒槍尖已逼了過來,數千青侖兵嚴陣以待,隻要兩人稍有異動,便會被刺個對穿。可步千洐底子不管,抱著破月緩緩蹲下,隻見她眸色哀痛、麵色煞白,聲音有些無法:“阿步……”
趙魄放下筷子:“義弟喜好,明日便將我彙集的數百罈美酒搬過來。”親衛恭敬答是。步千洐麵色安靜:“既叫我聲義弟,不知你將弟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