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兵士還是半跪著，不敢昂首。長臉兵士低頭回話：“回統領，此事千真萬確！”

看出顧長歌深沉眸子裡濃厚的嚴厲，陳昌點頭，“好！”

體味相互的不甘，體味相互的猖獗，體味相互的野心，體味相互的抱負。

陳謙淩與宋軼立在晌午的日光間，雙雙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半跪在身前兩個兵士。

宋軼一瞧，這不是跟在顧業身邊的一個少年嗎？頓時肝火更甚，一腳踢上本來跪趴在地上卻稍稍昂首後瞥的小林。

“嗯？”陳謙淩輕哼了一聲，表示扣問。

第九十章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想說甚麼？”宋軼先陳昌一步開口，“是顧業派你來奉告本統領與陳統領，南番兵馬不敷之事？”

陳謙淩見陳昌脖子上已有血絲溢位，狠狠攥住宋軼的執劍的手腕，看向他通紅的眸子，“你這是做甚麼！”

宋軼冷眼拿起劍，嗤笑一聲，血絲淡去的眸子稱得眸子烏黑髮亮如曜石，更添三分煞氣。

宋軼最後看麵前昏死之人一眼，擺了擺手找人拖走。

他的目光如鷹般過分鋒利深切，隼啄著兩人。

“不宜妄動？他曉得甚麼！”宋軼怒喝，反問一句，“有事不報，你們顧長官就不怕本統領治他個耽擱軍機之罪！”

然後他猛地一扭頭，渾身煞氣地開口：“管阿誰勞什子顧業乾甚，那小子心機多著呢，指不定打甚麼主張！”

天上有玄色飛鳥，脖子上係一根紅繩，似是誰家少兒郎惡劣豢養的寵物。那鳥飛度過枯黃的樹尖，一起電般穿越，側身翻飛帶起紅印獵獵如血蝶之翼。

他不需求憐憫這類累民氣機的東西，他的心，早就在風刀霜劍、情麵冷暖中磨礪得堅固如鐵、刀劍不穿。

長臉兵士冇說話，呼吸卻減輕了些，他身邊的那被稱作“小林”的兵士身子輕顫，也不敢說話。

......

他們是多年相伴相合卻也相鬥相爭的火伴和“仇敵”，他們比任何人都更體味對方。

他明顯是立了功的有功之臣，為甚麼冇有誇獎反而撈此了局？

宋軼猛地甩開陳謙淩的手，拋棄手中長劍，俄然安靜下來，卻再冇理睬陳謙淩一眼。

陳昌麵色如常，安靜道：“顧長官並無此意。”

但是冇有人安撫他的不甘，也冇有人處理他的迷惑，從他挑選通過背棄本身的長官來追求本身好處的時候，結局就已經必定。

“你...”

宋軼眉宇微沉，率先開口問話：“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你說說看，就從顧老將軍身後，我們這些老將忍了多久了，忍了他們藉機上位的無恥喬家多久啦！”提到顧家顧老將軍，宋軼殘暴的眸子裡有半晌的凝怔和懷傷，不過轉眼又被肝火襲蓋，“他爺爺的，你忍，我可不忍了！”

陳謙淩抬眸，眼神冰冷徹骨，一刹時殺氣相擊，似有鏗然之聲響起。

中間有副官撿起他扔在地上的劍，躬身雙手奉上。

宋軼的話意有所指，陳謙淩皺皺眉頭道：“他不像那種好大喜功、不顧軍機之人。”

而一簾相隔的另一方，竹影高挑，從碧紗槅扇外映照過來，日光班駁，清逸的竹影投照在地上，仿若也是一片淺淺的綠色，如一幅適意水墨，筆筆端端，都清致俊雅。

他跨步上馬，大聲大喝：“熾煉營一萬兵士，全數調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