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兒與夭夭到正廳時，趙老爹與老趙正端坐著等他們，兩人行了禮，趙老爹問了“本日功課如何”“《春秋》學到了那裡”等話，熠兒站著細細地回了，便坐到了老趙身邊。

那先生捋了捋半白的髯毛，叮嚀道：“ 熠兒，把顏先賢的《勸學詩》背一遍。”

張如賓朝趙熠點點頭，又眯著眼睛看了夭夭一眼，語帶薄責：“‘一天之計在於晨’，你雖是女門生，卻身上擔著天大的乾係——罷了，既是將軍親身說了，要汝辰時初刻聽講，老夫天然隨家主的意義，汝常日裡務需求在功課上多用心，方能跟上課業。不成再如在白山普通天真爛漫。好了，熠兒，帶夭夭歸座吧。”

黑髮不知好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熠兒見她順利過關，朝她鎮靜地擠了擠眼睛。

那西席先生也不管她，隻按著常日的例子，一個一個查抄孺子們背誦及前日安插的習字環境；背不出版或字寫得不好的孺子，不管男孩後代孩兒，都會被張先生打三五戒尺，含著淚揉動手心歸坐，持續或背或寫。完成課業的，張先生便劈麵傳授新的經文。熠兒趁張先生正忙著打一個十天仍背不完《述而》篇的頑童，扭過甚來對夭夭解釋先生為何會那般說她。本來這將軍府的家塾，孺子們卯初（約淩晨五點）便要來上學，而先生卯正時分（約淩晨六點）也會定時坐堂，指導孺子們的課業。熠兒說著又安撫她“明日辰時早來半刻便好”。

未幾時，便有一眾仆婦陸連續續擺上飯來，多為油鹽極重的羊肉包子、餺飥、油炸果子等北方常見的麪食；中間又擱著四五碟子醬瓜小菜。因有夭夭在，小廚房又特地做了些棗泥山藥糕、南瓜羊乳糕等三四樣詳確糕點送來，她麵前擺著的則是一碗熱騰騰、甜津津的紅棗粳米粥，又有一小盞人蔘花燉鴨子湯，一看又是老趙在給她開小灶、搞特彆。夭夭吃得很不美意義，其間她幾次讓熠兒一同吃糕點，那小男孩都端著敦敦的小圓臉不肯意，說本身不愛吃甜食。夭夭見他說得誠心，就冇再勉強。

“可認得字嗎？”先生問，眼睛並不看她 。

書塾巳時放課，這中間隻要辰初、辰正能歇息一刻，一大早冇用飯的孺子們可用些自帶的茶點充饑。夭夭啥也冇帶，思茶無茶，思點心冇有點心；隻得忍著餓一篇篇地今後翻那《論語》，並在心中冷靜記誦。 臨放課時，張先生又寫了四個大字令她午間描紅，並放下話來第二日一早便要查抄她經文記誦及習字環境；那意義便是，若完不成課業，本身搶先生的也不會關照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