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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阿嬤見她神采雖緩，但眼中仍有一抹化不開的恐憂之色，想了想便接著安撫她說：“將軍府雖急著訂下婚約，倒也不是逼著郡主娘娘立時便要嫁人，這‘六禮’一水兒的法度走完最快也要半年，又要上書朝廷求準賜婚，遵循禮節規程郡主婚嫁前還要再行冊封公主、禮部要備辦嫁奩，將軍府‘納征’以後便是‘請期’，又可遲延個一年半載，郡主娘娘不要惶恐。”

“曉得了啦！”

夭夭在藏麟齋心對勁足地折騰了老趙一天，現在見他拿著一瓶膏油來到床邊坐下，認識到甚麼以後，才惶恐失措起來。

“你是要馮先生來親身給你上藥嗎？”老趙見她死拽著衣衿不放手，滿嘴裡喊著要小梅、小桃出去，隻好一邊往掌上抹藥油一邊解釋，“你這個淤傷需求手力大些的人將傷處內裡的經絡揉通，藥油滲入肌理方能見效，你那倆丫頭不頂用的。”

夭夭想起白天與他的那番說話，似已論及婚事，可字麵上並未挑明；此時也不知如何開口。趙楮心境與她分歧，思考了一會兒，尋到她的手握住，緩緩問道：“夭兒，今後我來照顧你可好？”

“你承諾了？”老趙伸手去撥被子。

“嗯。”

到了夜間，夭夭已經吃完了第三遍藥，又嚷著口裡苦非要吃東城萬家鋪子裡的杏仁甜酪和蜜漬梅脯，剛好小廚房裡有新奇剛采買的甜酪，趙楮便令人從速端了一盞來，坐在床邊耐煩地一匙一匙餵給她，又問她“肩膀疼的可感覺好些？”夭夭一整天除了吃便是喝了馮先生開的苦藥甜睡，此時疼痛竟減輕了很多，一邊的手臂也能活動了，忍不住欣喜讚了一句，“馮先生妙手腕！”老趙見她一天內精力規複了大半，唇上覆現出柔潤的嬌紅之色，便也放心了下來；待奉侍她吃完了甜酪，又按馮先生白天的叮嚀，取了藥油要給她再上一遍藥。

夭夭感受老趙手上的力道彷彿又重了很多，實在忍不了便顫著聲問了一句。睜目睹他半俯著身子，右手緊緊地托著她靠在迎枕上，硬挺的側臉近在天涯，夭夭看他額上排泄的微微細汗，不覺有些失神。

次日，依雲小築內，小梅小桃鎮靜地圍在夭夭的床邊，嘰嘰喳喳地問她“真的要同意與懷化將軍的婚事嗎”，楊阿嬤也湊了上來，看她一臉嬌羞地窩在被子裡捂著臉，忙把小梅小桃支走，本身上來服侍。

夭夭咬了咬牙，隻好鬆開手，紅著臉任他揭開領口褪下半邊衣服，老趙見她肩胸之上那片手掌般大的淤痕已經變成青紫色，便一手托著她的背，一手抹了藥油由輕至重地為她按揉傷處；那藥油本是涼絲絲的膏子，未幾時便透過他的手勁變得熱辣辣的，夭夭閉了眼皺眉忍了半刻，渾身便疼得起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