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耶律倍生辰另有三日時，幾封軍報倉促送至石居，趙楮當著她的麵冷靜看了一遍，便不動聲色地重新封好，交給人送到雲門。夭夭看了一眼那軍報的紅封，便知拜彆之日已至。

“若要震懾仇敵，這些還是末節。”趙楮擁著她倒在枕上，柔聲道，“你這丫頭，如果真有些知己，不如把我的苦衷前了了。”

此話一出，連雲羅、玉紓也呆住了。

如此又混過了幾日，夜間夭夭睡得很警省，恐怕老趙不告而彆偷偷跑掉，恨不得把他的衣帶跟本身的綁在一起 。

夜裡，睡不著的夭夭緊抱著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想把軍中的事兒一樣一樣都細細問一遍，比如糧草、兵器、醫藥、戰馬等等可否充沛，話到嘴邊，說出來的倒是“你在軍中時得空給我寫封信，冇空的話不寫也成，不要用心”。說罷鼻子一酸，再也說不出話來。

“江源大營的急報，耶律阮正中午分已經入東丹境了。”老趙撫了撫她的腮頰，緩緩言道，“徹夜子時初刻，我便方法兵走了。我叮嚀你的事兒，你要放在心上，不要怠慢。”

“甚麼！另有不到三個時候，你就要走了嗎？如何連個影子都不叫我曉得？”夭夭一時有些難以接管，腦筋轟然作響，連剛醞釀出的一腔哀痛也忘了，忙支起家來顫聲問道，“那麼，那麼，戰時我若不放心你，能去找楊將軍探聽嗎？你不叫我問，我必然會日夜懸心，寢食難安，日子會過不下去的；我包管，必不會給軍中添亂的。 ”

“郡主，你就慣著她們吧！”阿嬤雖如此說，但眼角眉梢皆是一片化不開的慈愛之意。

楊阿嬤見她這麼問，頓時愣在原地，眉毛擰成了個結兒，當真思考了半日，方慢吞吞地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至於有甚麼好處，《孟子》有言：男有分，女有歸。男人娶妻本是為了後嗣有續，女子出嫁了纔有衣飯安養——”

“彆怕，我不碰你。 ”趙楮也曉得對她不好動真格的，隻是有些忍耐不住，隻好空出一隻手草率地安撫了幾下女孩的情感；便又重新埋頭親了上去。

夭夭一時語塞，她一個當代人穿過來的，這不是到當代了必須入鄉順俗，總不能跟她們說婚姻自在、取向多元吧？因而，夭夭便把困難拋向了嫁過人的楊阿嬤：“阿嬤，您是過來人，快跟我們說說嫁人對我們女子切身來講有甚麼好處？”

“你如果實在擔憂，就去吧。小猴子，我一走這兒誰還敢管你。”趙楮瞧著她一雙亮晶晶的美目，想起十數天前老父叮嚀的“莫要藐視她”的話來，略一思忖，便笑著點了點頭。想一想又不放心，因而彌補道：“我在外頭必定不能兩顧，如果有甚麼事兒，牢記不要自作主張，與楊老族長及‘二楊’商討火線可行事。”夭夭含淚承諾，一雙手勒得更緊了，見他一雙眼睛殷殷切切瞧著本身，隻得勉強笑道：“ 這白山周遭數百裡，上有高山，下有密林，四周皆有可攻可守、可躲藏的處所。何況我一介女子，即便是被賊人捉了，他們也一定會殺我；‘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我必留著性命等人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