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源待了這很多日,外頭的事兒一概不知。陳將軍鎮守此地,可知我建州三哥哥那兒當今如何樣了?”廷莪麵帶憂色,含愧道,“隻怕他們長時候尋不到我,還覺得我死了呢。”
“郡主,你思疑陳將軍就罷了,部屬這些日子都在石居養傷,外頭的事兒我也是一概不知。”周斌搖點頭,把本身撇了個潔淨。他身上舊傷未愈,此次出來穿的也是簡便的常服。夭夭感覺本身太敏感了,便悶悶地瞧了外頭一眼,扭頭同陳恭構和:“陳將軍,我雖不知兵事,但如果真要插手,隻怕現下也無人能管;你不如利落點兒奉告我曉得,不然,我就在這兒多住幾日,待探聽清楚了再回白山。”
“你說甚麼?”夭夭將巾子取來給她擦頭髮,又笑道,“他們這裡太粗陋了,我多帶了一身衣服來,先給你穿吧。你若另有力量騎馬,我們就立即出發回石居,你好生歇兩日,總比虎帳裡好。其他的則急事緩辦,東海女真的事兒等我和楊叔叔籌議後再說。”
廷莪伸出一隻手水淋淋地捏在她腮上,不滿道:“你家那將軍兵戈向來冇吃過甚麼虧,十幾年了從無敗績的,你怕甚麼?在家裡等著就是了。不然,還能叫你一個丫頭去外頭行軍佈陣不成,你身嬌肉貴的,如何吃得苦呢。不然,北邊的東海女真這麼放肆,這麼多年,你們白山部不也是無甚作為嗎?”
“現在外有戰事,觀日嶺的守將看不到手令是不會放人出去的,你即便幸運到那兒,隻怕也會被他們當作細作;而你的性子,”夭夭有些後怕,呼了口氣,道,“幸而陳恭把你抓了歸去,如果被誤殺了,我如何向你哥哥交代?如果將軍曉得了,必然會同我置氣。”
夭夭連珠炮地問了一串題目,陳恭搓動手,盜汗都要下來了。
廷莪見兩名兵士將浴盆抬了出去,置於屏風後,另有十來小我魚貫出去閣房,一桶桶地往裡倒熱水,並送來澡豆、巾帕等沐浴之物。
夭夭在屏風外來回走了兩遍,聞聲她在水裡“嘶嘶”兩聲,弱弱地抵擋道:“這水裡竟放了鹽巴,哎呦——” 夭夭撲哧笑出聲來:“該死!”
夭夭嘴裡塞了半塊糕點,聽她這話不由心口發堵,又不好頂歸去,東海女真雖是疥癬之患,但的確煩人的很。次次騷擾,次次給打歸去,也冇見他們偃旗息鼓,知難而退。廷莪見她眉頭緊皺,曉得她聽到內心去了,又笑道:“我三哥哥若非兵少將寡,又要顧著與白山的乾係,早就去蒼山把東海女真剿了。‘二楊’手握重兵,楊安仁又是個馳名的‘智囊’,莫非你們就冇想過永除後患嗎?”見她不說話,廷莪笑著摸索道,“或許是為著你,白山部纔不肯招惹東海女真。”
洗漱已畢,換上夭夭帶來的一身嶄新的衣裙,烏黑絹猜中衣,外頭是一身粉色長袖交領齊腰袷紗夾衣,底下則是一件水綠色織錦馬麵裙,裙襬上以銀絲線繡著大朵的曇花。這是一套明製的衣衫,既和緩行動起來又便利。夭夭點點頭,笑道,你如果溫馨些不說話,倒有些江南女子的風儀。廷莪一時冇反應過來,覺得她在誇本身,便笑嘻嘻地對鏡編她們女真人特有的小辮子;待她明白過來,夭夭早飛也似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