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兩今後便要停止的合族祭神大典，峽穀的“吉地”內早早便結了兩排光輝的五彩日月神樓，正中則搭了一座三丈六尺五寸高的祭壇，東南西北四方皆設有石牌寶塔；王妃帶著一世人等繁忙地籌辦祀桌供奉之物。夭夭百無聊賴地帶著白靈看了半天，隻覺這些安插有些像當代東北鮮卑、烏桓、肅慎等民族或地區信奉的“珊蠻神教”，該教派主祀日月山川諸神，信奉“萬物有靈論”，且以“巫神奶奶”（即珊蠻，相稱於 “先知”）為相同人神之間的信使。 古來巫、醫相通，約莫完顏部的那位“巫醫婆婆”便是其間的“珊蠻”。

“這祭神舞所選的少女皆須從我部八大姓裡所出，第一項要求便是十五歲下未嫁過人的，第二項便是長得都雅，如此神明纔會喜好；會不會跳舞的確不如何首要。”小四憂心忡忡地看了夭夭一眼，接著說道，“至於那獻祭的少女，大多會在大典後嫁給本族的朱紫，我嫂嫂就是如許被阿哥看上的；也有福分更大的被神明看上了，數今後便會被接走......隻是幾十年了，也隻出了兩個。”

“被‘接走’，是甚麼意義？”夭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哎呀，你快說啊！”

次日淩晨，王妃便遣侍女給夭夭送了一套新製的華麗服飾來，以便兩今後合族慶典之時穿戴。老趙披衣起家去看，見那號衣的麵料竟是中原上用的雲錦，織的是古色古香的滿幅渾身雲雷紋，形製乃長身右祍大袖窄腰衫裙，隻領口與袖口鎖著細細一痕淺紅色邊兒，又贈了一副燦爛晶瑩的紅寶瓔珞為配飾，便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王妃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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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他們都早不了，冇人來打攪我們，你大可放心腸睡。”老趙看著在他愛撫下眼神有些迷離的夭夭，嗤的一聲笑了。

夭夭看了看那頭回見的“巫神奶奶”，隻見她皺皮青筋的一雙手搭在髀上，手上一寸來長的指甲皆是烏黑的染料所染的墨色，滿身瘦骨嶙峋的，頭髮亂蓬蓬的直垂到臀下，活像是一具坐化了的枯骨。夭夭往小四身邊蹭了蹭，小四忙一把扯住她的手，兩人的手皆是冰冷微顫。耐著性子等了半晌，那端坐著入迷的“奶奶”才嗟歎了一聲醒來，小四便乍著膽量用本族話問她下一步要如何做。“奶奶”展開眼，重新到腳打量了小四半晌，冷靜未發一言；待看到夭夭，一雙渾濁的眸子便泛出兩點瘮人的光來，幾近要看破她似的。小四見狀便向前一步先容道：“婆婆，這是我部的高朋，白山部的郡主，是王妃親身請來插手兩今後大典的。”

“我聽王妃嫂嫂說，在後日的祭神大典上，我們倆都會有福分見到神明，受神明賜福的。你呢內心有你家將軍，我呢也捨不得阿孃、父兄和孩子們，我們心有牽掛，纔不會被神明看上的。”小四不覺得然。

巫神奶奶聽罷，便用不諳練的漢話向夭夭扣問了年事及婚配題目，夭夭一一答了。那奶奶讓她捋起衣袖暴露一截手臂，摸摸索索地找到她小臂上的一處穴位，重重按了下去，夭夭疼得尖叫了一聲，一臉幽怨地看了小四一眼。巫神奶奶點點頭， 又換小四試了一遍，小四吃痛氣得柳眉倒豎，一把抽回了胳膊。奶奶對勁以後，便令她們去神社內的溫泉沐浴淨身，二人有些難堪，但為了快點兒分開這兒隻得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