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結束，夭夭便被巫女們簇擁著重新回到綵樓上，和已經睡了一覺的小四一起等著人“接”她們。二人豎著耳朵聽了幾遍外頭傳來的助勢聲和喝采聲，都有些惴惴不安。她擔憂老趙如果下了重手傷了人，會被他們下黑手圍攻；小四則擔憂斷念眼的安木圖被人打死。如此又勉強捱了半盞茶的工夫，二人實在忍不住了，小四一把扯下屋內的一副紅綃尺頭，與她裹了一圈，好擋住她那一身過於刺眼的紅色號衣：“擺佈比武場就在樓下，我們倆也被世人瞧見了，出去看看又有何妨？”

夭夭看著有些認命的小四，忍不住體貼道：“你真的拿定主張了嗎？”

“隻怕將軍曉得了，也不會承諾的。”夭夭有些感激地望了小四一眼，麵色如水看向王妃，低頭沉默道，“可惜汝元、予京哥哥剛捱了打，不然以他們倆的才氣，倒是能夠幫著頂上一陣。再讓安....”

夭夭想到“迎神”夜上山與她會晤的奧秘男人，不免有些心驚，便向王妃泠然笑道，“隻要比武場上無人做局難堪我家將軍，大師順順利利地過了徹夜，我們便不會有甚麼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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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找，你彆說話打攪我。”小四目視火線，不耐煩地答道。

夭夭看那綵樓之下的比武場中四角皆撲滅了熊熊篝火，正中更是燒著一架三人高的巨型火架子，幾近將半個峽穀照得如同白天。小四拽著她在樓上尋了一個不顯眼的地點，便悄悄地察看著即將上場比試的人們。夜間的比武不像白日那般龐大，隻純粹比試技藝，或赤手空拳摔交鬥爭，或以刀劍槍戟相互拚殺；皆是點到為止，以不傷害對方的性命為底線。夭夭揣著小手看了半日，幾輪上場的合作者已被抬下去了十來個，仍冇見一個熟諳的人，不覺焦心道：“安木圖大哥不會被你打狠了吧，如何不見他來？”

“至於三王，隻怕一定是我家將軍的敵手，如果不謹慎傷著他，你可彆跟我翻臉啊！”夭夭笑向小四道。

夜間祀月的祭壇上，夭夭身姿輕巧、廣袖翩然，清冷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神采，隻按部就班地跳著祭神舞。扮演的神隻們穿戴五彩的巫服在火光中穿越著，一輪圓月倒掛在峽穀中天之上，月光的清輝沐浴著六合間的萬物生靈；有那麼一刹時，夭夭感受渾身充滿著一股崇高感，靈魂彷彿與縹緲的神明交會、融會在一起，奧秘的、飄飄欲仙的感受在四肢百骸悠悠迴盪。她本想藉機向神明禱告，要長久的愛，以及將來的光輝胡想，但她隻沉浸了那麼一小會兒，便被理性拉回了實際——估計本身是餓出幻覺了，要不就是被巫神婆婆偷偷下了藥。圍觀的人群非常溫馨，夭夭能實在地感遭到很多人正在賞識、打量著她， 他們目光貪婪，慾念高漲，這哪是祭神啊，清楚就是一場喚起人們爭鬥心和打劫欲的收場狂歡。

“此次祭神大典參與者浩繁，我與大妃本籌議著，不如請趙將軍來接四妹；三王弓馬騎射及技藝也是可貴的，便來接郡主。如此可保萬全。”王妃覷著她倆的神采，謹慎翼翼地說道。

“然後呢？”夭夭瞧了一眼差點兒噎住的小四，轉頭嚴厲地問王妃。昨夜那“迎神”典禮已經夠匪夷所思了，冇想到重頭戲還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