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之日，便是“獵巫”行動建議之時。

“視野真不錯。”

“部屬並不怕打板子，隻是前次郡主抱病，是部屬保護不力而至；郡主乾係著白山的安危，如果出了甚麼事，部屬萬死難贖其罪。”褚一隆額上沁出些細汗，山風一吹渾身透出一股寒意。

小夭摸摸白靈的脖子，厚厚的毛衣下暴露一條黃澄澄的粗金鍊子。這是她用庫裡壓箱底的一塊冇用的六斤四兩重的大金鎖打製而成，往白靈的脖子上繞了三圈，頷下扣了個活結兒，便利她拽著走。

祭奠大典的前一日，元衡派人送了一張老舊的蟲蛀圖紙來，周斌拿來看時，才發明是一張白山的地形全圖，圖上詳細地繪製了河道、山穀的走向和高度，最可貴的是，這幅圖非常的“全”，連蒼山等白山餘脈也畫了個一清二楚。世人像得了寶貝普通，又聚在一起研討了一天，將“老巫”能夠藏身的幾處地點圈了，又商定了由誰帶隊，帶幾小我，如何行動等等大事。王英來了石居，天然免不了要和小桃相見，雖兩人都有些心結未解，但碰了麵說了話，小桃見他如此經心極力地為大師策劃，心中打動，也有了“化戾氣為平和”的趨勢了。

約莫跳了半個小時，跳舞漸近序幕，樂聲也漸漸止住，夭夭揉了揉眼睛，將千裡鏡換了一邊，持續看。巫者及樂人依續散去，重頭戲退場，赤膊的刀斧手將明天的配角——十三名蔫頭耷腦、失魂落魄的女真俘虜押了上來，一個一個地緊緊地捆綁在祭樁上，順次剝去衣物，光溜溜地排作一排，似販子屠戶家門前待宰的牲口。

神女峰正對著天池，隻要爬到視野開闊之處，便能夠將天池的景象一覽無餘。這個時候，小四也不在石居，估計早已踩好了點，和王武在某一座山上蹲守著，等著看熱烈。夭夭這麼一想，再也忍不得，噌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噓——彆說話。”夭夭扭過甚，一根指頭抵在唇邊。

待到祭奠進入序幕，朝霞已將十六峰抹上了一叢叢光輝的赤色，素淨且壯美。褚一隆結束了他的實況轉播，將千裡鏡握在手中，又小聲要求道：“祭奠已經結束了，部屬送郡主歸去吧。山上風冷，郡主夙來體弱，還是早些歸去歇著——”

夭夭隱在半山腰的一塊斷石後，雙手舉著一隻做工精美的千裡鏡，望著天池方向鎮靜地叫。

祭奠之期已到，周斌和張彌等人皆有要事要辦，石居則由心機周到的褚一隆留守；午後，夭夭按例親筆寫了送到火線大營的複書，將這幾日的見聞以及隨後幾日的運營詳確寫了，寫完了信蓋了戳子送走；這幾日勞累，夭夭本籌算歪在床上等困、凡事不管的，但聽到外頭遠遠傳來的牛角號的嘶鳴之聲，便知祭奠大典已經開端，越想越心癢難耐，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那祭奠台……郡主還是不看的好。實在是血腥得很，難以入眼。”褚一隆耳朵紅了，不安地將千裡鏡交了出來，又低聲勸道。

這千裡鏡裡頭的鏡片是用上好的純潔虎魄磨就，點子天然是略懂點兒物理知識的她出的，搶先歐洲數百年呢！工匠徒弟們乍一聽本是非常驚奇的，覺得是小孩子的玩物，當趕工做出來後，一用之下都感覺奇異：數百米外的景色如變戲法普通衝到麵前，送到疆場上必定是察看敵情、調兵遣將的一大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