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氣候更加冷了,我見外頭值夜的保護尚穿戴秋裝,如何,夏季的衣服還冇有籌辦下嗎?”夭夭舉步往書房走,表示張彌也跟出去。
“郡主最體貼的還是我們玄甲衛。”張彌話音裡儘是感激。
“曉得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夭夭發笑,她一貫是個惜命的性子,如何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添亂呢?為了讓他放心,便多說了一句,“我等周斌返來後,再出去可行?不但我不會走出一線天,我也會管著小桃、雲羅她們。”
張彌卻很喜好她的說話氣勢,總能聽出她話中的歌頌之意,乃至還會自我麻醉地放大。隻見他滿臉的笑意如同春季雨後的小水池,笑道:“周大哥的學問和見地連兩位楊將軍都獎飾過的,部屬佩服得很。”
夭夭無語,“三楊”裡論學問當屬老三楊安仁,張先生親身認證過的,天然不會是水貨。這位白山的“大總管”自幼便不喜舞槍弄棒,和他兩位兄長相互看不紮眼,民氣機念又反麵,不過是“孝悌”兩個字強撐著不喧華罷了。至於楊安國、楊安民隻怕連《論語》《孝經》也背不順溜,用兵端賴實際出真知;但學問不好不代表不會帶兵,那楊安民就是個例子,夭夭一貫感覺他就是當代版的“李雲龍”,天生的虎將、悍將,冇讀過幾本書卻無毛病他頻頻打敗仗。
她說話向來都是七分暗褒夾著三清楚貶,帶著一些高傲不屑之氣,隻要在正規場合才收斂些,凡跟她靠近要好的人都曉得她的脾氣,卻也無可何如。
被“二楊”獎飾學問好,那含金量就有待商討了。
張彌一聽讀書識字的話,頓時身子矮了半分,低頭笑著打哈哈:“這兵荒馬亂的,部屬是貧寒人家出身,讀書識字是繁華官宦人家的兒郎才氣享用的事兒。”
夭夭透過屏風瞄了一眼,跟著周斌混了這幾十天,又接連兩次加封軍職,這個愣頭青小保護竟也有了幾分嚴肅端肅之相,公然是“近朱者赤”,現在竟然會搶答了;便點頭笑道:“前頭有明威將軍這位‘鎮山大神’在,你們這兒的事兒倒不大;不過是通往雲杉林的峽穀要派些人手看著,以防萬一。”張彌思考半晌,方謹慎問道:“郡主是擔憂高麗那五百弓手不濟事嗎?”
“現在才十月,入冬尚早,兄弟們火力大著呢,那裡用得著穿冬衣?”張彌淺笑著答覆,臉上看不出心虛的神采。夭夭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莫要瞞我,我隻在山上站了一個時候,就冷得受不住;何況他們一站便是半夜。但是軍需上出了甚麼題目?”
活了二十三載,自小被父母放養著長大,他竟然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身上嚐到瞭如姐如母、如師長如父兄的感受,被照顧、被束縛,偏本身還非常佩服甘心,真是奇哉怪也。
兩人帶著白靈迤邐下了神女峰,褚一隆及兩名保護正牽著馬候著,張彌上前接過送來的一條羊羔皮青坎大氅,敞開抖一抖便往夭夭身上裹,衣裳夾著冷風直撲到身上,夭夭皺著眉直顫抖,“啊,笨手笨腳的男人!”夭夭抿了抿嘴,將話頭兒忍了歸去,她實在懶得再罵人了。
“此次女真人派了殺手潛入白山,連地形、設防,乃至於討論的人都有了,實在令我心驚,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如果這一回他們勝利了,下一步便是明火執仗地來攻打白山了。”夭夭擱下筆,笑道,“女真人長年漁獵為生,矯捷性比較強,如果彼蒼白日光亮正大地對打,我們天然不怕,如果再用前次刺殺的招數,東邊抓一下,西邊撓一下的,那可夠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