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話是怪我不懂事咯？”夭夭一陣氣惱，也不顧手指疼，用力往他胸前推了幾把，“你放開我，叫我走。”

女孩兒身子柔嫩、骨纖肉豐的，摸起來手感極好；又兼一股暗香自她懷袖間緩緩透出，在外忙了一天的男人，這般抱著肆意親熱，不上半刻便漸漸地忘了疲累和不悅，這麼個可心的小丫頭，有些脾氣也是錦上添花的事兒，何必令她不歡愉呢？

小桃捏著她一隻手，玉紓掌著燈湊在跟前，小梅則認當真真地給她往手指上擦藥油，雲羅無事，便拿著竹簽子簽了果子往她嘴裡送，夭夭一邊吃一邊耍性子，又被藥油蟄得嘶嘶直叫；的確冇半刻溫馨。直到老趙皺眉踱進閣房，夭夭方纔停了抱怨，隻在床上悶悶地坐著不動。楊阿嬤見狀，忙朝他見了禮，一臉笑容地叮嚀世人下去。

老趙帶著小桃、雲羅一世人在軍中盤桓到入夜方回，中間使喚了人來講午餐不返來吃了；夭夭冇法，悲忿之下不但吃完了本身那一份，還乾掉了特地為老趙備的一多數紅燒鹿尾，以及半碗熱騰騰的鬆茸火腿燉雞湯；吃罷了飯感受身上炎熱難當，從裡到外將近燒起來了。楊阿嬤見此景象，隻好又去小廚房做了些消食去火的涼茶來。如此一來，午後的女紅課程停頓得特彆不順，夭夭本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內心又衝突，哪怕中間有玉紓陪著、教著，一堂課下來她連半片葉子都冇繡出來。教針線的女徒弟冇客氣，強押著她一針一針繡完了一枝最簡樸的五瓣桃花，兩片葉子，一朵花兒，就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蠟筆彩繪，老練而粗糙。

“玉紓女紅這般好，教我綽綽不足，何必到外頭請人？”夭夭打斷楊阿嬤的話，氣促道，“你們都聞聲了，她本日都說了些甚麼話，學針線的小事，竟拿‘婦德’來壓我，話裡話外的都是些甚麼意義，還說我學不好這個，就做不了‘典範’了？這是楊老族長教她說的嗎？那我這個郡主不如卸了任，給她坐可好？”估計那甄氏還冇走遠，她說這話時嗓門頗大，便是用心叫她聞聲。一時候，半個石居都迴盪著她不滿的抵擋聲。

“小祖宗，我們再忍幾日，那甄嬤嬤是楊將軍家的人；針線上的慣手了...”

“阿嬤，你去問問楊老族長，這甄氏是那裡尋來的活祖宗？這是來教針線呢還是來拿針紮我呢！”夭夭盤膝坐在床上，外頭夜色已經起來了，“你看看我這手！明日如何能騎馬出去？”她理事已近一年，現在又有身份，提及話來底氣實足，語氣間已然很有積威。

“女紅針黹乃女子本業，郡主是白山最高貴的女子，這女紅上如果差了，豈不是丟了我們白山的人？”那甄姓嬤嬤身材嬌小，麵龐卻冷冽非常，如同一隻氣憤的狸貓。

“你這性子跟小時候一樣，真是一點兒也冇變。”男人看著她一雙手有大半指頭都掛了彩、纏著紗布，便摟住她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在家的時候父親總說，我對你事事嬌縱，不肯叫你刻苦，也不知會不會遲誤了你。”

不一會兒，環境便急轉直下——

“小梅，叫張彌派幾小我，好生送甄嬤嬤歸去。明天不必來了！”夭夭拂袖而去。

“也好。如許也便利些，你也歡暢。”男人這般一想，便笑著承諾了。又聞聲她說手疼，便放鬆了些，定睛細細地看了一遍耳朵通紅、一臉羞怯的女孩兒，忍不住撫上她臉頰，含笑諦視她唇上嫣紅一抹柔潤：“夭兒，你曉得我眼下最缺甚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