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抓住她一隻手緊握著，孔殷道：“你不會是悔怨了吧？你阿誰安木圖如果還活著，早就來白山尋你了。”

夭夭風雅地拍拍床，笑道：“有床睡，何必睡地上？”

王武怔了一會兒，被廷莪推了一把，方回過神兒來。

廷莪嬉笑道：“如何，你悔怨跟我好了嗎？”

廷莪擺擺手，笑道：“罷罷罷，彆拿這些好聽的話兒亂來人了。我家在這‘偏僻荒蠻之處’還做不得主呢，中原更不成望。我隻消叫本身活得儘情，不需管彆人。”王武讚美道：“你倒比我父王還想得開呢。”瞬爾麵露憂愁之色，似有話說卻說不出來。被廷莪瞧了個滿眼，逼著問道：“如何，莫非你此行得不了那小丫頭的歡心，高麗大王還不叫你歸家不成？”

“雲羅說的對，高麗王子出身崇高，深知禮節，想必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飄蕩後輩。”小梅也淺笑擁戴。

“白山大搞‘活人祭奠’，必有要緊的內幕。我們彆急，比及夜裡必定能瞥見希奇的。”王武往地上鋪了塊毛氈，拉廷莪坐在一起扳話。為便於行動，王武本日特地改了裝束，將頭上那標記性的玉勒子去了，一色暗紋的棕色厚錦袍衫，如此裝束，在山上盤桓並不易被哨衛發明。廷莪看著感覺風趣，也順勢改了少年男人的裝束，玉帶藍衫，青巾束髮，隻攜了一柄鋒利的短刀，跟著王武上山，如出任務普通鎮靜。

廷莪對此亦非常獵奇，道：“傳聞白山天池內有一條龍神，極其神驗，月月都會有人去天池哀告龍神，每逢年節更是傾巢而出停止慶典，用最高規格的太牢禮祭奠龍神祈福呢。”王武笑道：“我在國中也聽人傳言，說得神乎其神，甚而有傳說白山乃龍興之地，將來必出天子。中國如此廣寬，天子——嗬嗬，怎會出在如此偏僻荒蠻之處？莫非中原冇人了嗎？”

一樣是出來偷窺龍神祭奠，王武將地點安排在天池東麵的山坡上，幾近是俯瞰的角度正對著如玉鏡般的天池。王武自知遭到白山的“庇護”，等閒是不能到處亂走的；但當完顏公主在身邊時，活動倒是自在了很多，不至於被明晃晃地拘在彆苑不準出門。祭奠大典當日，兩人一大早便預備了一整天的食水，避開了保護，繞了個遠道兒來到山上，選了個避風的角落候著。

白靈正睡得酣熟，也被幾番鬨醒了，眼看著“陪床”的職位不保，也不敢吠叫抗議，隻得晃著大大的身軀哼哧著自到外間去睡了。

“婚事！”王武瞪了她一眼。

“我們甚麼事？”廷莪漫不經心腸瞟了一眼王武。

小桃跟在前麵老邁不歡暢，咕噥道：男人有幾個埋頭密意的，王英都長成那般模樣了，還不是被旁的女人勾走了？

王武窘了一窘，不知如何作答。被廷莪搬過臉來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你的長相倒是上等的，石居裡的小丫頭見了都獎飾不已。我也不知她如何會如此厭你。”話雖是帶著三分諷刺，但王武聽出了她的賞識之意，內心甚是暢意，便問道：“我們的事，你是如何籌算的？”

“倒也不至如此。父王他堅信佛理，不喜兵戈，隻恨眼下的情勢若要護國安民，必須得和四鄰搞好乾係。”王武有些泄氣，“前次父王遣使修好，那使者卻被白山郡主打單了一番，不曉得瞥見了甚麼，返來後直生了一場大病。父王憤怒不已，此番才叫我來的。幸而那白山郡主早已心有所屬，見了我如見了仇敵普通，反倒免了我一樁費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