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帶著世人於半山腰站定,看底下雲門校場內的軍士們一樣一樣地演示這大半年做的“高科技”兵器:改製火炮、火繩槍及火油櫃車。雖都是些簡樸火器,但能力之大已是令在場之人膽怯。演示完了新樣兵器,便是陌刀隊、鉤鐮槍隊的練習,陌刀隊賣力上頭砍頭,鉤鐮槍隊賣力下頭砍馬蹄子。看著軍士們意氣風發的模樣,夭夭鎮靜地搓了搓手,哈,待到了夏季便可實戰了,叫契丹韃子見地見地甚麼叫科技的力量!
“唔。”夭夭聽罷,悶悶地夾了口蕨菜,隻覺淡淡的無甚味道。
男人伸手在她腮上擰了一把,冒充忿忿道:“壞丫頭,莫非回不了中原,你就不籌算好生過日子了!還想叫我比及何時?”
“將軍,你想過回隴西嗎? ”夭夭笑盈盈地給他倒了一盞酒,二人對坐著安閒用飯;老趙自打被她旁敲側擊嚕囌了幾次,用飯的風俗漸漸地改了一點兒,也不那麼拚了命趕時候了。知她問話的深意,隻得笑笑答道:“父親年紀大了,熠兒又尚未長成,我一時半刻並不敢有這等動機。”
“高麗王可真閒啊,他們那小島子上新羅、百濟處所權勢縱橫交叉,本身腦門子都不清淨,另有空派人摸我們的真假,巴掌大的小國,莫非打量著要先‘攘外’不成?”夭夭踢掉靴子,打了個哈欠便要往床上滾。
老趙笑眯眯地鬆開手,夭夭臉上立即紅了一塊,隻得本身揉了揉臉,心中腹誹道,“誰說一口吃不成瘦子,她家小桃便能夠。”
那人躬身縮背,一米八變成了一米六,恭敬答道:“如同天將下凡。”
“我們的婚禮會比這個還昌大,你放心。”老趙輕笑,於袖內悄悄與她十指相扣。
那使者戰戰兢兢,正待要說話,卻被老趙搶先道:“高麗立國不久,與白山部毗鄰不遠,地盤、群眾皆是瘠薄困弱;又有百濟、新羅王鼎立於內,不知高麗王今後可有甚麼籌算?貴使當知,若非有白山部及通化將軍府替你們大王擔待著,隻怕那契丹鐵騎就要踏入開城了!”
夭夭低頭炫飯,不吱一聲。
夭夭說完話便睡熟了,也忘了裹被子,直睡得紮手舞腳的,看著活像個展翅欲飛的“大”字。
“你說的,嗯,也很有事理,是我太孔殷了。”夭夭吃痛,倉猝丟了筷子去拍他的大手,叫道,“哎呀,你的手太重了,每次都捏得我肉疼。”
“貴使,你看我白山軍容可整齊否?我白山軍將可雄渾否?”夭夭側目看了那使者一眼,笑問。
夭夭在袖子裡偷偷撓了一把老趙的手心,低聲高興道:“我看現在這模樣,哪像是過生辰,倒有些像——嘻嘻——”
午後,石居外便擺了連綿三四裡的流水席,白山內略有頭有臉的當家、管事的都來了,夭夭在石居內都能聞聲他們耍笑吃酒的歡愉聲音。至於族長們以及軍中將領,連帶著那位使者,皆被安排在石居正廳宴飲;一開端那使者還裝著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架式,強打精力與老趙他們吃酒談笑,不想酒力不佳,隻數杯酒下肚便口齒不清、 站立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