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了親她，撫她清臒的麵龐，低低道，“施相那病……應當不可了。璃華去看了一回，回宮哭得不可。”

路過怔了怔，這纔想起最難過的彷彿應當是十一。

“嗯？她要削髮，我問過母後意義後應允了，還賜了封號，讓她出宮靜養。她找你有事？”

何況，她本想聯袂到老的南安侯已與她反目成仇，小皇子惡疾難愈，她本身彷彿也病得不輕……

路過倉猝應了，扶起尹如薇分開。

宋昀擁住她，柔聲道：“隻要你能一日日好起來，比甚麼都強。本日可曾咳血？”

但十一想報仇，他隻能默許她所做的統統，乃至幫著她推波助瀾。

宋昀沉吟道：“嗯……你說的也有事理。我再叮嚀小觀細細查探查探吧！對了，你和濟王訂交一場，因病未曾送他，隻怕他真會憾恨。隔兩日便是他斷七，你若身材好些，無妨親去他墓上祭奠一回，也算全了你們間的情分。”

走到門口時，忽聽到十一低低一聲噫歎：“若她隻是盼著能有小我陪著她生不如死，那麼恭喜她，她做到了！”

十一從床上披衣坐起，看著地上的尹如薇，“嗯，我受得住，便該多受些。”

“他不會想著報仇。”十一蕭索地答，“泓隻會盼著我們都活著，好好活著，另有……他一樣盼著大楚江山安定……”

他昂首看向十一，苦笑道：“郡主，我給她這供詞看，並不是讓她過來找郡主和皇上的費事，隻是想奉告她，濟王的死有諸多身分的影響，並不是單單因她而起。不料這般偏執……”

“仍然怨天恨地，怪我枉有一身本領，救不了宋與泓，也報不了仇，乃至都未曾送一送宋與泓，待他過分寡情。我聽她嘮叨得好笑，便叫路師兄把她打暈直接帶出宮去了。但願佛經能夠把她那怨氣消解消解，免得誤人誤己。”

路過在她頸後重重一擊，止住了她的暴虐謾罵。

路過歎道：“王妃，路某勸過你多少次，凡事需將目光放長遠些……郡主想殺枕邊人固然不難。但皇上並未曾下旨誅殺濟王，到時民氣不平，貴妃和鳳衛被千夫所指還是小事，這朝廷動亂，天下不安，誰擔負得起？何況……你隻知現在鳳衛把握宮禁，你可知皇上為甚麼敢讓鳳衛把握宮禁？鳳衛現在不但是郡主的鳳衛，也是皇上的禁衛；一樣，皇上很多親信也會為郡主所用。皇上很多事瞞不住郡主，但郡主這裡的動靜一樣瞞不過皇上。我猜，頂多一刻鐘後，皇上便會曉得我們前來清宸宮的動靜。若真有弑君之類的大事產生，幾方權勢或猶疑，或火拚，或就中取利，再不知會混亂成甚麼模樣！”

尹如薇道：“混亂又如何？隻要能殺了宋昀，魚死網破又何妨！”

他俄然間不敢想下去，乃至不敢看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妹，隻低頭道：“師妹，可否容我將濟王妃帶走？我會……好都雅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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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瞧著他這些日子也清減很多的麵龐，輕笑道：“如果感覺虧欠了皇後，今後皇上能夠好好彌補她。至於施相，有因纔有果，貳心中一定不知是我下的套，恨不著皇上。”

十必然定地看著被打得再度撲倒在地上的尹如薇，嗓音更加地乾枯，“路師兄，你冇看出來嗎？她就是要統統人不得安寧。她已活得生不如死，冇法擺脫，以是巴不得統統人和她一樣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