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長安,頃刻間,風雲複興。
“尊上……您昨兒去後山了?”
東風起,宮城內簷燈急晃,搖鈴聲聲,流雲舒捲,在皇宮上空,翻滾而過,如浪激湧。
“這、這……”弟子們麵麵相覷,焱戎謹慎問道:“邊陲兵荒馬亂、北方餓殍載道,書記一經張貼,唯恐來的饑民乞兒人數浩繁,擠不進本觀,複興一口爐灶也不頂事……”
幸哉,現在“天諭”落在了鞫容的手中,必定不再是一件簡簡樸單的――殺人利器!
風,驟起。
天圓處所,乃前人所見,“土”字輩,後接“天”字輩,理所該當,定不會招人起疑!
實乃翻天覆地之豪舉!若非癲狂成性,何人敢為之?
他親口預言的“天諭”,李熾隻將其作為刺客殺手支出麾下,連個名號都未曾賜賚,人間隻是多了一個“知名氏”般的刺客,助李熾暗中行事罷了!
焱戎與幾個小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想到前不久宮中還派了位姑姑來,催促尊上儘快找回皇宗子,而眼下,尊上酌著小酒,吃著烤肉,嘴裡頭咂摸得正香,弟子們內心頭卻誠惶誠恐:叉子上那幾串當真隻是鳥肉?還是打後山尋來的――皇宗子身上的碎肉?
“就叫他羿天!”
焱戎湊耳來聽,越聽越吃驚,不由得麵露驚奇之色,直至尊上揮手讓他從速去辦,他還傻愣在原地,緩不過神來――師尊的腦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怎的要招如許一批關門弟子?真真匪夷所思!
何所謂“天諭”?
“如此甚好!”灌一口酒,抹一抹嘴角,葷腥不戒、胃口大開的鞫容,又命弟子從速去籌辦午膳,“複興一口爐灶,擺一口大鍋,本觀的弟子人數,這幾日還得增加一些。”
於靈山天機觀,俯瞰帝都皇宮,鞫容心潮彭湃,口中唸唸有詞:“匡宗,本仙給那破軍煞星起了個名字,他既是羿氏族人,先人又曾引弓射下九日,自是要取個羿姓!至於名字麼……”
“後山?嗯,不錯!”鞫容嘴裡含混地“嗯”個一聲,隨口又問:“本日可曾聽得那些奇特的鳥鳴聲?”
“尊上――尊上――”
“冇、冇冇冇……”盯著師尊手中那串烤得噴香的野味,焱戎喉結一滑,吞了吞口水,“這幾日都未曾聽到了。”
就著幾口小酒,鞫容享用著烤熟的野味,非常舒暢。
天機觀中,正在四周找尋尊上行跡的弟子們,直累得滿頭大汗,纔在廚房那頭,找到失落了一個日夜的師尊。
“不錯!”鞫容起家往外走,邊走邊叮囑:“本日起,為師要招一批關門弟子,你們去山下張貼書記――凡十歲以下、喪丁憂父之季子,一心向道、且與本觀有緣者,皆可歸入本仙座下!”
此時的鞫容,竟然坐在廚房火灶前,用叉子串著幾隻不知打哪兒獵捕來的飛禽,拔毛剝皮,架在火灶上烤,烤得幾串鳥肉滋滋地冒油,香味撲鼻而來。
“羿天”此名,鏗鏘有力,隨天機觀洪鐘之聲,蕩入九重霄。
隻不過是一個癲狂道人,假借天意,傲慢吐出嘴來的――妄誕之語!
腦海裡閃現著匡宗手掌當中,一個“天”字形的掌紋,又抬頭看看當空一日,鞫容振眉一笑,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隧道:
步出廟門,站在九九八十一吉數為一層的數層石砌門路頂端,俯瞰靈山之下,比鄰而居的宮城,連綿環抱的宮牆、巍然聳峙的城樓,防備鬆散當中,似無疏漏缺口,鞫容微微一哂,猝然伸開雙臂,老鷹撲食般的,將手掌覆向宮城,由上而下,一掌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