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隨即回過身去。
“貴妃娘娘這會兒該在新房裡等君上等得望眼欲穿,君上緣何放著美人不要,要出宮來?”蕭如月不想吵醒了綠衣,便往邊上走了走。
“你當真就想在那輛破馬車上待上一夜?”宇文赫也跟了過來,不答反問。
堂堂蕭家,曾經的東陵望族,現在卻隻剩下奶奶和小景煜了麼?當年阿誰跟在她前麵,扯著她衣角,怯生生喚她姐姐的孩子,一轉眼也這麼大了。她倒是臉孔全非。
宇文赫眼底閃過一絲深不成測,卻很快抹去,“朕就不打攪公主的清淨了,告彆。”說完這話,他回身叫開了宮門,走得乾脆利落。
宇文赫的眉頭微微揚起,扯了扯嘴角:“你們東陵的女子都是這麼倔的麼?”
蕭如月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也不以為君上是對我這小女子愛得不能自拔纔會向我皇兄求的親。我原覺得西夏是有誠意要與我大陵結秦晉之好,友愛互利的。現在看來,倒是我皇兄的等候太高了。”
她不信父母親之死真是因甚麼強盜,蕭家人出行,自有府兵保護,普通的強盜如何能要了父母親的性命!這件事定與宇文成練脫不了乾係!
蕭如月打眼瞧了瞧,這女官昨晚就在宴席上,彷彿是宮中尚儀局的司儀女官。宇文赫並未呈現,也不曉得他打發這司儀來做甚麼。
宇文赫微微皺了眉頭,正要說甚麼,蕭如月卻搶先一步開口:“君上還是歸去吧,今晚是君上和貴妃娘孃的新婚之夜,您再不歸去,貴妃娘娘該等急了。”
“本宮並未與貴國君上結婚,不知謝司儀這聲‘皇後孃娘’從何而來?”
宇文赫衝她招招手,表示她下車,蕭如月替已經熟睡的綠衣蓋上毯子,這才下了車。
蕭如月望著宇文赫的背影,莫名感覺很熟諳。是曾經在那裡見過他麼?這類似曾瞭解的感受,是從何而來?
蕭如月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肉裡。
“君上已在宮內,大婚宴席也已經動手籌辦,君上有叮嚀,這馬車過分粗陋,恐會委曲了娘娘,請娘娘先隨奴婢入宮歇息。”
“公主,你要查的事情有成果了。”沈良說道:“蕭家家主和夫人十年前在回籍祭祖的路上遇見強盜身亡。現在蕭家隻剩下那位禮部尚書蕭景煜,和八十歲高齡的老夫人。再無其彆人。”
如果被那位韃靼國郡主曉得宇文赫在新婚之夜跑來見她,今後那位貴妃在宮裡能給她好神采纔是奇了。
“正如你說的,娶誰不娶誰,都不是本身能決定的。”宇文赫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蕭如月遣了沈良替她去刺探動靜,他至今未歸。綠衣靠在車上已經睡著了。蕭如月正發楞之際,聞聲有人從內裡在車廂上小扣了兩下,她從車內裡探出頭來,卻不測對上宇文赫的那雙黑眸。
第二天一早,蕭如月是被綠衣喚醒的。
“你們西夏的君王都是如許怠慢皇後的麼?”蕭如月毫不逞強,“君上既已向我大陵求親,又如何會冒出一個韃靼來的郡主貴妃?貴妃尚且有婚禮,皇後卻冇有,無憂不是很懂你們西夏的禮節。”
“公主,醒醒。宮裡出來人了。”
“公主。”沈良從前麵喚了她一聲。
馬車外,一名女官打扮的青年女子領了很多宮人跪了一地:“恭迎皇後孃娘入宮。”
蕭如月扯了扯嘴角,說道:“無憂還是那句話,端方不能壞。君上如果捨不得我刻苦,明日籌辦好宴席婚禮迎我入宮便是。如果感覺這上馬威還不敷,那我再住兩天馬車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