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瞥見身穿官袍的杜子衡返來，麵上展開了笑意：“子衡返來了，恰好，陪我去一趟蕭府如何？”

也許是宇文赫早就向景煜流露了甚麼，也許是景煜已經向老夫人說了甚麼，老夫人此時精力抖擻，神采奕奕，清楚是人逢喪事精力爽。

並且，恩師毫不會無緣無端要去蕭府的。

“他有家歸不得，馳念您老卻不敢相見，就連現在這麵貌，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望您老能諒解。”

蕭景煜的表示尚算安靜，宇文赫想必已經與他交過底了，不然他不成能週末沉得住氣。

這個率性妄為的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是服了他了。

眾目睽睽，他遲緩地跪了下去，衝著蕭老夫人重重磕了個頭，“不肖子叩見母親。”

“……這都是，真的麼？”蕭老夫人從震驚當中緩了過來，求證地看著蕭如月。

……

夢境深沉，當年的那些陳年舊事，一一在夢境裡流轉重現，一件一件，曆曆在目，如舊事重演。

不過，她很喜好。

“奶奶，我們蕭家祖上是積了大德，才氣有本日啊。”蕭如月語重心長道。

鳳隱的人守住了花廳四周，閒雜人等不得靠近。沈良和崇陽也都守在外頭。

“丫頭，上奶奶這兒來。”蕭老夫人一見著蕭如月，便管不住本身的高興表情，朝著她招手。

老夫人愣在當場，重重坐了下去。

就連宇文赫返來，躺在她身邊，她也並未發覺。

一向處於傻愣狀況的杜子衡至此纔回過神來。

此時的蕭府門口，卻還停著彆的一輛馬車。

恩師自稱蕭翰文，又衝著蕭老夫人叫母親？這是幾個意義？

一無所知的杜子衡一臉惶恐，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太奶奶，您冇事吧？”

蕭老夫人的神采變了變，蕭如月便冇再往下說，而是轉向她親爹，“這些話，還是由您親身來奉告奶奶吧。”

半睡半醒當中的葉海棠驚醒過來，驀地發覺床邊多了小我。那人的麵龐如此熟諳清楚，她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令人渾身發寒。

“嗯，前頭帶路吧。”

但宇文赫的眼神和笑容，彷彿是給她吃了一顆放心丸。

蕭如月在搖搖擺晃的馬車裡醒來，茫然地睜眼看了看，在見到笑容輕淺的宇文赫時，惺忪睡意頓時一掃而光。

“本宮有些乏了，要去躺會兒。君上返來就跟他說本宮睡了，彆讓他來拆台了。”

昨個兒早晨也是冇歇息好，這會兒一沾枕頭便睡得很沉很沉。

蕭如月恍然大悟：宇文赫又乾了先斬後奏的事情。

冷宮當中，卻比設想中的，更加溫馨一些。或者能夠說是，更凶惡一些。

蕭如月聞言不由轉頭看了她親爹一眼，無法苦笑：“是他不錯，不過……”

“王兄，就費事你陪我走這一趟了。”

景煜煞有介事地擁戴道：“不錯不錯，小姑姑說的在理。我們蕭家祖上定是積了天大的功德，才氣有本日。”

熟諳恩師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見過恩師這般昌大莊嚴的神情，他如何能張得開口回絕。

蕭府的花廳已有多久未曾這般熱烈了。

蕭如月探出頭一看，這的確不是出京的路，而是，去蕭府的路。

蕭如月便徐行走上前去。

蕭如月臨時壓下心中的迷惑，“你昨夜也未睡好，歇會兒吧。這麼折騰，遲早累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