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居士背脊上微微一僵,身子生硬地出了列,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王尚書拍拍他的肩說道:“你下定了決計便好。說到底,冇甚麼是比家人、比老夫人更首要的了。”
鳳隱的人守住了花廳四周,閒雜人等不得靠近。沈良和崇陽也都守在外頭。
一無所知的杜子衡一臉惶恐,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太奶奶,您冇事吧?”
午後的日光更加好。
“他有家歸不得,馳念您老卻不敢相見,就連現在這麵貌,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望您老能諒解。”
這個率性妄為的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是服了他了。
文山居士點點頭,冇再說話。
“奶奶,如果我父親還活著,您會如何樣?”
“你說甚麼傻話呢,那裡大家都有你這般的境遇?”蕭老夫人大略是冇往內心去的,隻當蕭如月是在談笑。
此時的蕭府門口,卻還停著彆的一輛馬車。
王尚書好笑道,“另有哪個蕭府。我正要換身衣裳陪著你教員一起去,你也一起吧。”
……
宇文赫伸了個懶腰,帶著她下了馬車。
蕭老夫人規複得快,本日的氣色比上昨日和前日不曉得好了多少,她換了身深硃色的衣裳,一頭摻雜了少量黑髮的銀絲鬆散地高高梳成髮髻,頭上僅僅插了兩支紫玉髮釵,一絲不苟,正如她此時的坐姿,端端方正,前所未有的寂靜與莊嚴。
也許是宇文赫早就向景煜流露了甚麼,也許是景煜已經向老夫人說了甚麼,老夫人此時精力抖擻,神采奕奕,清楚是人逢喪事精力爽。
眾目睽睽,他遲緩地跪了下去,衝著蕭老夫人重重磕了個頭,“不肖子叩見母親。”
半睡半醒當中的葉海棠驚醒過來,驀地發覺床邊多了小我。那人的麵龐如此熟諳清楚,她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令人渾身發寒。
“吱呀……”
一向未曾插嘴的王尚書也走上前,向蕭老夫人磕了個頭,“老夫人,當年我與翰文兄實乃是有所商定,纔會與蕭家斷了來往,本日前來,便是為了替翰文兄,作一個見證。這些年他過的太苦了。”
這件事她承認是她操之過急了。可她隻是擔憂,若不早日促進父親與奶奶見麵,今後便冇有機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