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在外間聽得清楚，倉猝出去，攙起三蜜斯，喚來兩個小丫環，一左一右的扶著三蜜斯走出去。

周雨睛有力的靠在床柱上，一臉疲色。錢嬤嬤安慰道：“老太太，三蜜斯幼年，那裡能明白您的苦心？保重身子要緊。”

老太太一聽，眯眯笑道：“珊兒，可有此事？”

“你這老貨，用心來氣我不成？統統，還得看個緣字。”

“行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吧，珊兒，你過來，扶祖母進屋”

老太太笑道：“我看那孩子倒是個好的，端看沈老太爺的目光，哪會有差？”

老太太誇道：“好，這纔是大師蜜斯該有的氣度。珊兒今兒玩得可縱情？”

陳氏道：“老太太，力哥兒的父親前些日子升任都察院左副都禦使，今兒那些太太們恁是鼓動著親家母，特特讓親家母把他叫到跟前來相看呢。老太太，您是冇看到，直愣愣地盯著人家哥兒看，眼睛都不帶眨地，就像惡狼見了肥羊似的，都想搶著來當半子呢。你說好笑不成笑？”

陳氏笑道：“可不是嗎，蜜斯們誰不是捂著帕子。背後裡偷偷打量。倒是那力哥兒，麵無異色，處之泰然，真真是少年才俊。”

……

周老太太恍若未聞，怔怔發楞，此情此景，是多麼的熟諳。

蔣欣珊道：“祖母，孫女看上了沈大哥，請祖母成全。”

蔣欣珊泣道：“那天他來我們家，孫女就留意了。”

蔣欣珊大驚失容，撲倒在老太太膝上，泣道：“祖母，您這是如何了？都是我的錯，您彆活力。”

蔣欣珊俄然出聲道：“那些個庸脂俗粉。沈大哥豈能入眼？不過是癡心妄圖罷了。”

錢嬤嬤道：“老太太，要冇那徐家蜜斯，老太爺與您也稱得上才子才子，都是疇昔的事了，老太太可不能再悲傷。眼下三蜜斯這事，您籌算如何辦？”

老太太歎道：“你想祖母如何做？”

老太太無可何如道：“不過話又說返來，細細揣摩揣摩，沈家倒不失為一門好親，隻看大奶奶為人，就知那府的端方如何。”

“你先歸去吧，這事，不得蔓延，讓祖母好好想想。”

“他哪一點入了你的眼？”

世人見老太太如此行事。心下瞭然，起家辭職，紛繁散去

老太太聽罷，哈哈大笑：“人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現在怎地反過來了？”

“祖母，孫女……”

錢嬤嬤忙笑道：“這麼說來，三蜜斯的目光果然了得。”

老太太不待錢嬤嬤說話，自顧自道：“我養了她一場，天然要為她籌算。累了，快幫我洗漱。”

“老太太，緣這個東西，也是事在報酬。我們三蜜斯模樣、性子都是出類拔萃的，從小在老太太跟前長大，端方上也是好的。”

錢嬤嬤上前幫老太太拆下珠翠，解下衣衫，奉侍老太太歇下。

隻聽那陳氏樂道：“老太太，今兒另有件趣事說給您聽。”

老太太潤了潤嗓又道：“沈家的兒孫，遠的不說，大奶奶遠親哥哥沈群，兩年前了局，雖未高中，傳聞是水土不平，上吐下泄而至，傳聞學問倒是好的。那沈群媳婦張氏是惠文長公主的外孫女，惠文長公主是明天聖上的親姑姑。沈家結了這門好親，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

錢嬤嬤見老太太臉有悲色，輕聲安慰道：“老太太性子向來利爽，從不知藏著掖著，當年也是吃了性子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