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在府裡的日籽實在難過，蔣府上高低下，以老太太為尊，周姨娘為主，我這個二太太形同虛設，又冇有個一兒半女傍身，處境可想而知。

“怕是想忍，也忍不住。”

她垂眸考慮半晌道：“母親，我有一計，可解麵前之難。”

顧氏紅了眼眶：“瑤兒，當年母親把你丟到老宅，已肉痛萬分，現在再丟下晨兒，母親這內心……”

蔣欣珊從小餬口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常常跟她講起侯府往昔，那些個明爭暗鬥早就耳熟於心。在揚州府的四年裡，見多了官宦人家的嫡女與庶女大要姐妹相稱，實則埋冇殺機，鬥得你死我活。隻要她的生母一天是姨娘，她永久是阿誰姨娘生的庶女。嫡女二字，是她一輩子的期望。她得為本身搏一搏。

“隻要一想到這些，我對你父親再無一絲絲交誼。當初，老太太早就為他定下了周姨娘，郞情妾意，門當戶對。他卻硬生生把我拖出去。既娶了我，又護不住我。我便罷了，我的女兒受了委曲，他卻假裝視而不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我斷不能忍的。”

蔣欣瑤一鼓作氣道：“母親不防好好想想，在府裡，我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防不堪防。父親當年護不住，現在一樣也護不住。再者說，父親二年後複仕，還得指著老太太，指著侯府，斷不會為了母親違逆了老太太的。”

顧氏慘白的神采閃現一絲紅暈，話音一轉，又道：“母親先前就已奉告過你，生你之時，凶惡萬分，雖冇有一屍兩命，你卻是以體弱多病。

蔣欣瑤胸口一窒，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竟然，竟然到了這類程度，下藥不說，還籌算一屍兩命。

欣瑤道：“你說依她的性子，可忍得住？”

小丫環嚇得神采慘白，撿起碎片，逃也似的分開了屋子。

更讓蔣欣珊惱火的是，那日父親抱著顧氏對老太太說的那幾句話，俄然讓她明白，父親對顧氏的感情，比旁人看到的要多很多。當年父親帶著她們去揚州上任，隻怕也是做給祖母看的。

本來是想導一場好戲，在世人冇有防備之前，完美閉幕。

顧氏點頭道：“瑤兒，三蜜斯一回府，我便看出她不是個簡樸的，比她生母要強很多。卻也冇想到她年紀尚小，手腕卻如此狠辣，此人你不得不防。

怪不得……怪不得……

顧氏有了身孕，老太太看在孩子的份上，心機歇了幾分。若再生下個男孩，二太太這個位置，顧氏隻會越坐越牢。

“母親，你說她會蠢到頓時脫手，還是等候機會？”

“按她的性子，本事住一個月，已是頂點。”

蔣家金山銀山被占著嫡的拿走了，她們這一房連個殘湯都喝不到，她又怎會甘心？

顧氏拍拍她的腦袋，嬌嗔道：“你個孩子，甚麼一箭雙鵰，一箭三雕，我隻要你們姐弟兩個平安然安。”

欣瑤見顧氏眉眼有些鬆動，小手指了指青山院的方向，眼中中閃過光芒：“母親，你說，如果你再生下個男孩，是不是有些人連覺都睡不平穩？”

母親忍氣吞生了十幾年，說句大不敬的話，老太太還能活多久？這些年，身材一日不如一日，昨兒這番動靜，老太太是在為這母女倆今後做籌算。鬥來鬥去，算計來算計去，不就是想著這個位置嗎？我除了你們兩個放不下，另有甚麼是放不下的？”